“本王的王妃今日好生威風!”一進正間大門,就聽見安元灝的一聲冷哼。
紀笑緣一改常態,也不惱,規規矩矩的給安元灝行了禮:“臣妾給王爺請安。”青茉自然也是隨著行了禮。
這邊紀笑緣主仆的規矩行禮,倒是讓安元灝和小廝心裏“咯噔”一下子:這王妃從來沒這麼規矩過,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妃這是憋的什麼幺蛾子呢?
安元灝心裏咯噔歸咯噔,麵上的氣勢還是要裝一裝的:“你竟然私自留了王府的侍衛在丞相府?”
“臣妾來此,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向王爺請罪的。”紀笑緣軟軟糯糯的行著禮回話。青茉在一邊雖然是低頭行著禮,心裏卻是偷偷在笑,想著寧王爺和小廝心裏發毛,麵上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罷了罷了,平身回話吧。”終是安元灝抵不住紀笑緣的委曲求全攻勢,先行敗下陣來。“阿橫,請王妃就座。”原來這小廝叫阿橫,紀笑緣在心裏暗暗記下,也大體知道了安元灝給這些小廝起名字的規律,因為今天留在丞相府的那幾個小廝分別叫“阿峰”,“成一”,“阿不”,連起來就是那句“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料想肯定還會有“成二”的。這是其中的一首詩,應該是負責雜事的,那會不會有別的詩對應的人名是負責其他事物的呢?如此想著,紀笑緣便有些出神,還是青茉在一旁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紀笑緣才回過神來。
“王妃還是有話直說的好,本王可受不起王妃的禮節。”安元灝最初是伏在書案上寫字,此時也是無可奈何的起身與紀笑緣對視。寧王妃回九大鬧丞相府,掌摑大小姐的事跡早就在市井傳開了,那些被寧王妃光顧過的小店掌櫃們更是對傳聞津津樂道,尤其是對掌摑事件偏愛有加,紛紛將王妃坐過的桌椅重新擦洗布置,就差上柱香供起來了。紀笑緣挺不理解為什麼掌摑大小姐讓大家這麼欣喜狂歡,這麼樂於傳頌,直到後來紀笑緣知道了大小姐的種種令人發指的作為之後,她才明白原因。也深深體會到,古人的話終究是有道理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心所向,即可成為最有利的攻擊武器,也可成為最有效的保護盾牌。
“臣妾自覺地,臣妾的母親在母家備受零落,臣妾今日衝動,唯恐日後會有小人對母親不利,若是有王爺的人在,臣妾母家會因著寧王府的緣故,對母親有所忌憚,所以臣妾才鬥膽私自留了阿峰他們在丞相府,以借著王爺的威風護母親周全。再者,王爺答應過臣妾,會保護臣妾幾人的安全,雖然臣妾母親不在寧王府居住,但若是臣妾母親遭遇不測,那其實也是對寧王府的挑釁。”紀笑緣的字字真情流露,讓安元灝不得不就此含糊的應承下來,原本準備的一切說辭,在紀笑緣真真切切的話語中,徹底被毀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得揮揮手,硬找個台階說道:“若再有這種事情,提前與我知會一聲兒,他們在府中也是有要務在身的,我好安排別人頂替。”紀笑緣起身行禮,道聲“萬福”,便不再多坐,領著青茉回了自己院中。阿橫送紀笑緣和青茉的期間,躊躇著想問話,到底是不好意思,把問話咽到了肚子裏。
回到小院的時候,恰好白芷把最後的一道菜擺上桌,紅菱笑吟吟的過來給紀笑緣遞了擦手的帕子說道:“王妃真是好福氣,剛進門,飯菜就擺好了。”紀笑緣順勢把帕子往紅菱臉上一抹,笑道:“這小丫頭,嘴可是一直泡在蜜罐子裏的?說話真真會往人心裏麵送。”逗得紅菱小臉一紅,羞得一跺腳,跑到外麵清洗帕子去了,滿屋子人哈哈笑個不停。紀笑緣擺了碗箸,青茉洗了手進屋盛了湯,紫萱挪的凳子,白芷填了飯,紅菱進屋之後,幾人便依次坐好,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