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羅幽仙”這個名號在老婦與於掌櫃的耳邊聽來,無異於平地一聲炸雷!
唯有宮天笑渾然不曉,亦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老婦對著空洞的夜色一疊手,局促不安道:“嗬嗬,‘洞清’不知羅俠客大駕,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啊!”
話音未落,一席暗影從天而降,落身與洞青近在咫尺,二人麵麵相覷。
來者一席黑色長袍,身材魁梧,須髯花白,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手中提著一杆金色長槍,人前一站,百步威風!
羅大春麵色嚴峻,冷聲道:“老道姑不在幽門中安生養命,閑時卻在此處奚落凡人!難道天高地闊就容不下你,還是你自認江湖中的凡人皆為草木枯朽,無人能治得了你嗎?”
一席話,聽得洞青惴惴不安,癡癡笑著。
羅大春一轉首,聲色俱厲道:“你又是哪來的野道?”
“小、小的於和,是西風觀的居士!”於和膽顫心驚道。
“居士亦是道士,但勸你的腳下分寸莫移!”
“小的遵命,小的不動!”
洞青賠笑道:“羅俠客,方才都是一些誤會,實乃洞青的無心之舉,還望贖罪啊!”
羅大春輕笑道:“幽門中可是‘小書生’做主?”
洞青附道:“正是佘門主。”
“我若殺你,他會怎樣?”
“這……”
“說!”
“唉……佘門主亦是束手無策!”
“若不殺你,凡人的誌氣豈非也是無策呢?”
洞青眼見羅大春咄咄逼人的氣勢,身體上有些瑟瑟發抖,哀求道:“但望羅俠客顧念洞青乃是一介女流,饒恕我這條性命!”
羅大春並未搭言,目色盯在了地上的一溜符記與壓頂的法繩,冷笑道:“嗬嗬,符籙術!道家果然有些伎倆,黑燈野火中也可招來門中的幫手,卻是不可小覷啊!”說話間,他望向了宮天笑,繼道:“小輩兒,你當下可否知曉自家的能為嘍?”
宮天笑自慚形穢道:“前輩教訓的是,末輩卻是不如蚊蠅,比不上臭蟲!”
“練得一身武藝,再顧旁人短長。若不依此,何談仗義行俠呢?今夜,羅某就讓你小子開開眼界,瞧瞧這些傲世輕物者都有何許手段!”
說完,羅大春對洞青再道:“洞青啊,這裏,羅某予你一個贖命的機會!”
“羅俠客但講,洞青定然照做。”
“你師出‘北峨眉玥淩子‘的座下,可是有一門獨到的法術?”
洞青怔了怔,問道:“羅俠客說的可是——‘假死蟾蜍’?”
羅大春點了點頭,方要開口。宮天笑疾聲道:“前輩,冥世中還有……”
羅大春一擺手,攔道:“於和啊,此時可是破解咒符的時辰?”
於和觀了觀天象,阿諛道:“嗬嗬,前輩這時不提,小的待會也要去做,時下還需得半個時辰呢?”
羅大春點了點頭,繼道:“就是那個‘假死蟾蜍’,你且演練一番,給這個不開眼的小輩兒瞧瞧,何為江湖,何為道術,何為不知死活?”
洞青喜道:“如此說——羅俠客不與洞青計較嘍?”
“今夜,羅某不會傷你分毫!”
“那——法術施展在……”
“就施展在那個狂妄自大的宮天笑身上!”
宮天笑聞言大吃一驚,暗想羅大春如何知曉自己的名姓!方要尋問,卻被羅大春搶占了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