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走來,麵上含笑,將手上的茶盤落下,誠道:“佛家清苦,無上品招待施主,一壺清茶,聊表寸心。”說著話,手上一讓。
唐翎與陸小仙齊齊道謝,將蓋碗托在掌心,碗蓋撩來撥去,卻是不敢張嘴。
“怎麼,施主一路走來,難道不渴嗎?”清遠狐疑道。
“渴,渴,怎能不渴呢。”說著,陸小仙用嘴唇虛沾了一下碗壁。
清遠付之一笑:“嗬嗬,說吧,來我魚骨寺中,到底意欲何為啊?”
唐翎與陸小仙聞言心頭一震,神情立時繃緊。
“嗬嗬,這雙眸子已然將你賣了!”說話時,清遠很是自負。
陸小仙順而抬頭,故道:“高僧說的是我嗎?”
清遠表情依舊:“這位施主心事重重,而你、卻想瞞天過海!”
“你會作畫?”唐翎忽來一句。
清遠一怔,即顯平靜:“作畫乃貧僧唯一喜好。”
“出家人的喜好,不是打坐誦經嘛!”
“施主有心聽經?”
“沒有。”
“可有心賞畫?”
“畫!”
“畫就掛在南麵偏房。”
清遠巧舌如簧,唐翎一時不知如何應付。
清遠冷聲再道:“二位施主既敢來魚骨寺通幽洞冥,又豈會懼怕區區幾副畫呢?”
清遠一語道破天機,徹底打消了唐翎與陸小仙繼續作戲的念頭!
唐翎二目一瞪,單刀直入道:“清遠,唐門中可曾來過兩人?”
清遠穩如泰山道:“唐門!又如何?”
唐翎口氣隨硬:“唐門中的一男一女,可曾來過?”
清遠故作驚訝道:“哦……是他們啊!”
“他們人在何處?”
“就在南麵畫房。”
“畫房!”
“可敢隨我前去瞧瞧?”說話時,清遠與唐翎四目相對,眼神不屑一顧。
唐翎目光如炬,低聲道:“清遠,莫當天下人治不了你?”
“實不相瞞,貧僧手無縛雞之力,不通曉皮毛之功。但是——卻不曾怕人!”說著,清遠立身而起,再道:“習武之人卻是裹不住一身銳氣,門前一見,我就看透了二位的來意。寒暄幾句戲詞,無非是——引君入甕。二位若想插手唐門之事,且隨我來吧!”說完,清遠踱步而去。
不時,南屋再塗新光。
“姐姐,戲演砸了!”陸小仙委屈道。
“此人絕然不好對付,我們切要謹慎才是!走、且隨他瞧瞧……”
手上一推,木門“吱呀”一響。唐翎與陸小仙前後邁入,一股濃重的怪味直衝鼻腔!
“姐姐,這是什麼味道?”陸小仙說著話,趕緊捂住了鼻子。
眼前的清遠轉身一吹手指,陰陽怪氣道:“說話輕一些,莫要吵著她們!”說完,雙手倒背,心無旁騖,繼續賞畫。
唐翎與陸小仙環顧四周,登時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但見四麵牆壁上,幾乎不留縫隙的掛滿了軸畫!
準確的說,都是仕女圖!
畫中女子與真人一式一樣,如出一轍。個個玉貌花容,風姿卓越。
目中蘊情,唇邊藏語,宛如靈魂附體,大有呼之欲出之感。
身臨其中,虛虛實實,你在賞畫,人在看你,感覺畫中人時有變化!
清遠背身道:“二位看我畫技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