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下,二指間一條銀絲隱約可見。
淩空看罷,花如嫣單掌蓄力,猛然往著“骨”字中間拍去。
“嘭”的一聲悶響,廟門上塵煙四起,“嘩啦啦”的一陣磚瓦抖動……
花如嫣借勢後仰,一個翻身落在了寺廟的前端。
幾人齊聚在魚骨寺的門前,沉幾觀變。
眼中所見,魚骨寺三字的筆劃開始緩緩扭轉,左右挪移,重新排列,瞬息千變。
俯仰間,匾額上的字跡已然呈正。魚骨寺三個字寫得更是筆走龍蛇,鐵畫銀鉤,頗見大家風範。
“果然是卓秀才的字跡。”唐雲燕自語道。
再看廟門懸梁上,朱漆也有一些剝落,露出了星星點點的骨白色。
花如嫣讚歎道:“看來魚骨寺這三字不虛,寺廟門洞果然是用一副魚的頭骨搭建而成啊?”
這時天色晴朗,若用心看,廟門處確確實實像極了一個張開的魚嘴!
“難道,這就是卓秀才與無極門的暗碼!”唐雲燕道。
花如嫣問道:“唐小姐是如何想的?”
唐雲燕道:“這時看魚骨寺三字,彰顯出了卓秀才的筆跡。也就是說,他的身份再也毋須遮遮掩掩了。”
花如嫣笑道:“嗬嗬,唐門中的這位軍師真是了得啊!”
說完,眾人返身入寺。
寺內不足半個時辰,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馬蹄的碎亂。
“清遠”早早的迎在了門前,眯著眼,笑看著越來越近的五匹快馬。
來者為四男一女。
除了前時來過的謝廣,龍華金與龍華玉卻也好認好分。
這兄弟二人相貌相仿,身高接近,俱是英氣逼人,威風八麵。龍華金的下巴上蓄有短須,一看便是兄長。
另有一位少年,約有二十歲出頭的樣貌。身材不高,古銅膚色。如今秋風瑟瑟,他卻穿一身紅色的短衣短褲。一雙眸子蘊著幾分刁鑽,周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性!馬上別著一條大斧,看似頗有一些份量。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個藍衫女子。女子身材纖瘦,臉色蠟黃,五官精致,眸子閃亮。一席絲緞藍衣,外披白色英雄氅。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馬上懸掛著一對八棱花瓣紫金錘,手上拿著一隻裝酒的葫蘆。時不時的,還得對嘴飲上兩口!
“人可在?”龍華金眼望清遠,冷問一聲。
清遠打眼一量,但見龍華金的肩後,背著一把墨色的寬麵大刀。
墨色大刀古跡斑斑,沒有刀鞘,刀身上簇錦團花,雕文刻鏤,繚繞著一股煞氣。毋須多想,此刀必為魔靈斬!
“清遠”含笑道:“黃昏時就已“安然入睡”,如今她香夢正酣,落身於東舍。”
謝廣盯著門上的匾額道:“我說卓秀才啊,前時門庭依舊,如今卻為何改頭換麵了?”
宮天白聞言心頭一顫,故意笑了兩聲:“嗬嗬,人逢喜事,戀酒貪杯,卻差一點將正事耽擱了!”
“哈哈哈,和尚也貪杯嗎?來來來,我這裏有酒,要不要嚐嚐啊?”女子說話時,從馬上翻身下地,走出兩步,踉踉蹌蹌。
清遠疑道:“這、又是哪位朋友?”
“你問我?”女子一指鼻尖道。
“正是問你!”清遠毫無避諱。
女子搖搖晃晃道:“酒姑是我,我是酒姑,和尚你可記住了?”
龍華金安撫道:“卓秀才,酒姑生性風趣,你可莫要在意才好。”
清遠點了點頭。
龍華金一使眼色,繼道:“既然如此,你與我的大事就在畫房內完成,魔靈斬在此,刀下的唐雲燕必然完整!”
清遠伸手擺出請姿,道:“這樣也好,諸位請吧。”
幾人將馬匹拴好,跟隨清遠進寺,前後步入了南屋畫房。
畫房一站,除了清遠與龍華金,餘者俱為驚歎。目光遊走,無不是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