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痛得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瞬時爬滿了臉龐,一雙軟塌塌的小腿也是根本不定形狀。翻滾時宛如戲子雙袖上的長服,顯得褲筒內好似無物一般空蕩!
宮天笑翻身站起,盤龍棍直舞下方,驀然間一抹白影迎麵襲來。躲避見,妙臻應時擋在了陸長風的身前。
宮天笑一步紮根,先往人中望去。但見此時,各持兵刃的何秉鐸與高駿馳乃是屹立人前,一臉冷漠的司徒劍則是原地未動。
宮天笑冷聲一笑,高聲道:“嗬嗬,何莊主、高門主、看來你們二位才是我宮天笑的真朋友啊!多謝了。”說話間,宮天笑目光冷峻的瞟了一眼司徒劍,那人依舊置若罔聞般看待。
“我的腿,我的腿啊,哎呀,可真是痛死我也啊……”
“父親暫且忍住,來人啊,快來人啊……”
陸飛虎俯身察看陸長風的傷情時,疾聲喚人搭救。
隨後,數十位天虎門的門徒弟子越門而入,“呼啦啦”圍在了陸長風的身邊。
宮天笑心頭一橫,揮起盤龍棍就往人群趕去,邊打邊喊:“若想保命就快些退下,我看哪一個敢在此處逗留!”
一陣猛烈的棍風掃得眾人立足不穩東倒西歪,縱有幾人欲要上前阻攔,又焉能扛住盤龍棍的一邊一角。
好在宮天笑乃是虛張聲勢,並無心傷及無辜。待在地上砸過幾處凹陷之後,這些平日間為虎作倀的貪生怕死之輩,作鳥獸散也就是遲早的事兒了。
這些門徒被棍風逼在外圈,雖說個個手持兵刃虛步前移,卻也隻能是做做樣子原地周旋。
陸飛虎眼見父親慘狀,欲要上前搏命,起身時被妙臻攔下,打號道:“無量天尊,少當家切要稍安勿躁,宮天笑也絕不是你能應付得來的!”
說著話,妙臻走出幾步,凝視著宮天笑左臂上的黃符,疑問道:“宮天笑,貧道問你一句,道家千斤墜力的咒符——為何……”
宮天笑故道:“為何什麼嘞?”
“為何不靈呢?”
“誰說不靈,你們道家的法術不是百試百靈嗎?”
“道家從來不打誑語,遇到你之前確是屢試屢驗!”
宮天笑輕笑道:“嗬嗬,確是屢試屢驗,隻不過這等力道嘛——還不足以奈何於我!”說完,宮天笑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左臂上的黃符,再道:“這張黃紙真是有些礙眼,跟我這身衣服也是不搭調啊!嘿嘿。”
妙臻頷首間默念咒決,黃符便從宮天笑的左臂上飛落在她的掌心。
霎那間,宮天笑如釋重負,其實他早已經苦不堪言。如今左臂之所以能夠力載千斤,歸根結底還是龍涎苔的功效。不過話再說回,千斤墜力也隻是一個法術的名號,那道黃符的真正斤兩,或許無人知曉吧。
其實就在盤龍棍打往玲瓏七環刀時,宮天笑就已經覺察到被人暗中施咒。而當妙臻二次施咒時,宮天笑這才將計就計,隻為陸長風現出真身。
這時的妙臻真是左右為難,她暗想道:“若要遵循師命而為,僅憑我的道行要想贏下宮天笑,心中真是一點底都沒有。可是眼下陸長風又如廢人無異,我若是棄之不顧,於情於理也都是說不過去啊……”
正當妙臻內心掙紮之時,一聲陰陽怪氣的話語從人中傳來:“陸伯父啊,小侄搭救得晚些,還望彼此擔待啊!”說著話,司徒劍緩步而行,嘴角上勾勒出一絲詭笑。
宮天笑冷眼相迎,低沉道:“司徒劍啊司徒劍,你可真是好一張君子嘴臉、實乃為小人心腸啊!”
“哦!宮少俠為何對我有這般評斷呢?”司徒劍走到了宮天笑的身前,閃目道。
宮天笑不讓道:“難道說——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司徒劍鼻嗤道:“哼!那麼你又為何輕信人言呢?”
宮天笑凝視一陣,道:“說吧、你到底心存何等目的?”
司徒劍反問道:“這時再說——你還會信我嗎?”
宮天笑凜然道:“大丈夫行事理應頂天立地,我宮天笑相敬於你,乃是我倆同為習武之人,在這術士橫行的江湖,本應互相扶持才是,可是你又作了什麼呢?”
司徒劍陰聲笑道:“嗬嗬,誰告訴你——我司徒劍隻懂武學、不會法術呢?”
宮天笑驚愕當場,竟也無言以對。
司徒劍繼道:“董霖啊,還是你來告訴這位逸龍庭的門人、裴東朗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逸龍嘯天宮天笑、我司徒劍此行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