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勝料想不錯,須眉確實舍不得殺死這個懂得讀物識往的“搖錢樹”!
鍾勝脖間的冰涼即刻消失。忽一睜眼,麵前須眉憨笑道:“嗬嗬,鍾勝啊,你師兄一去不回,為師確是心急如焚,其中道理你就真的讀不出來嗎?”
鍾勝搖了搖頭:“師傅啊,弟子無法觸及師兄,確是讀不出原因所在啊。”
“唉……眼下看來,我們就隻能從長計議了!”
“師傅的意思、是否想要把白玉靈柩運回玄陽觀內?”
須眉硬聲道:“隻要有我師兄金臂真人在場,萬事都也好說。”
鍾勝麵現為難之情:“可是、倘若請來師伯相助,這口白玉靈柩就隻能作為見禮了!”
一句話,說得須眉躊躇不定,半響拿不出主意。
鍾勝繼道:“師傅啊,若是將白玉靈柩留在此地,那個莫老邪勢必會搶得先機,將寶物占為己有。若是不顧棺內人的生死,說不定白玉靈柩就會變作人家的陪葬之物,到時就隻能化整為零,皇族寶物也隻有當作普通的白玉變賣嘍。唉……那可真是太虧啊!”
須眉自打見到往生棺時,其心本意就為了留於自己百年後入殮所用,私心想著皇族玉棺或許可以保住屍身不朽,萬年不腐。依著道家說法,元神自可長存,唯有屍身難留。故此,鍾勝才會吹噓此物乃是皇族所用,自有萬古不朽之妙處!
眼下須眉心中最為擔憂的,並非棺內弟子靈聰的安危,而是有人死在棺材裏。有道是,死者為大,先入為主,縱是天下間最為名貴的棺槨,也沒有誰去使用兩次!
因而,須眉經過深思熟慮,終於橫下心來,決定以身犯險,親自入棺。
鍾勝攔去:“師傅啊,要麼、您就教給弟子穿牆術吧,一切也好讓弟子代勞啊!”此話半真半假,想學穿牆術為真,其餘是假。”
須眉勉為一笑:“嗬嗬,你以為道家法術隻在朝夕之功嘛?暫且退往一旁,為師這就入內!”說罷,須眉從懷中掏出一支火折,打開後,吹氣引出火舌。”
鍾勝不解道:“師傅,你為何要取火折呢?”
須眉隱隱一笑:“嗬嗬,棺內黑暗,沒有火折焉能窺視其中道理呢!”說罷,唇邊說出一溜口訣,疾速往著棺材撲去。俯仰間,人形不見!
當下,萬籟無聲的夜色中,唯有鍾勝守著透映著一簇光點的往生棺,心中嘀咕:“這口棺材雖然大過平常許多,可是要同時裝下三人,也不知裏麵的莫小邪好不好施展本事呢?嘿嘿,隻要莫小邪能夠走出冰棺,恢複自由身也就算事半功倍嘍!”
心中祈願剛剛至此,耳邊突然傳來“唰”地一聲滑動,眼中往生棺霍然開啟,須眉與靈聰先後從棺內走了出來……
鍾勝的笑容一下僵住,“莫小邪”三字也險些脫口而出。“哈、師傅、師兄、你們可都好啊?”
須眉二指間夾著一紙黃符,忽然轉首惡狠狠地盯向鍾勝,口中呼道:“急急如律令,定身!”
雙指點去,鍾勝即時紋絲不動,唯一可以轉動的雙眸中掠過一絲不安之神!
莫小邪被靈聰從往生棺內拎了出來,也是周身僵硬,橫來橫去,被須眉一腳蹬到了鍾勝的身旁。
原來前時,靈聰施展穿牆術進入往生棺內,暗伏的莫小邪即刻掐住了他的脖子,附耳道:“莫動,否則這就捏碎你喉嚨!”
靈聰見狀自然不敢聲張,後被莫小邪用布團塞住嘴巴,麻繩捆綁手腳,等待著須眉自投羅網。
豈料,須眉施展穿牆術進入棺內,欲要故技重施的莫小邪當下傻了眼。但見須眉左手拿著燃亮的火折,右手二指間夾著一紙黃符,上下對應,陰聲道:“莫動,否則我就點燃鍾勝的長命符!”
莫小邪遲疑間,一聲“定”字炸響耳邊,渾身上下從頭到腳即刻僵硬,再想動換確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後,須眉解開了靈聰身上的綁繩,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往生棺。
須眉果然老謀深算,自打靈聰入內不出之時,他就懷疑這是鍾勝耍得鬼蜮伎倆,猜想棺內藏人必也是鍾勝的同僚。因而他才燃亮火折手捏黃符而入,棺內事莫管真假虛實自可有備無患!
須眉洋洋自得地望著一立一躺兩根木樁一般的僵人,陰聲道:“爾等小輩真乃不知天高地厚,有心耍詐也不想想主子是誰,實乃死不足惜啊!”說罷,須眉手捏黃符慢悠悠地對在了火舌上端!”
“完了完了,鍾勝小命休矣!”莫小邪驚得一閉眼,心中驚鼓亂敲!
鍾勝一眼望去,當下萬念俱灰,惶恐不安的神情也是隨著黃符上的火舌遊走而顯得愈加凝重,膽戰心驚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