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翁這個名號實在不虛,四壇烈酒一股腦的澆入愁腸,卻也隻給笑春秋的臉色塗上了兩圈熏紅的酒暈。如今也正是酒氣與愁氣濃鬱之時:“哎呦呦,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出了對策沒有啊?”
眾人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耷耳束手無策。
笑春秋心如火焚地梗著脖子喊道:“拿酒拿酒啊!”
馬崇春聞言再次急急而去,懷抱手拎的運來了七八壇酒。
莫小邪與鍾勝走出正廳,將那三個早已睡熟的錦衣娃娃連同往生棺一並抬入廳內。
笑春秋扔掉一隻空酒壇,沒好氣道:“你們這是作甚?”
鍾勝道:“小邪說要從三個娃娃的麵相上與百子圖中的那些作個比量!”說罷,扭臉望向宮天白道:“宮大哥你看這……”
宮天白默聲頷首,仔細察看往生棺內的三個小娃,記住了各自的五官特征之後,再次望向懸掛在牆壁上的百子圖……
笑春秋邊喝邊道:“天白啊,呃、我笑春秋的名節可就全依仗著你了!唉……”
馬蘇年與馬崇春父子雙雙跪拜,口中大呼救命之詞,都是一副悲戚戚的模樣。
如此一來又是頓飯功夫過去,眼下兩個時辰的藥限已然所剩無幾了!
宮天白看一會錦衣娃娃再盯上一陣百子圖譜,自感兩隻眼睛十分幹澀,根本就是無章可循啊!“唉……老前輩,天白真是無用啊!”
笑春秋神情憂鬱,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再次開啟酒壇泥封,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苦酒難咽的道理。
靈聰思量道:“老前輩啊,姬瑤雪曾說把花水丹露用瓷碗扣入百子圖上的娃娃嘴邊,以此就可召回錦衣娃娃的魂魄……如此說來就是百子圖上有三個娃娃與往生棺內的錦衣娃娃乃是魂牽一線啊!”
笑春秋禿廢道:“唉……我又不懂妖術,誰又知道是不是這個理兒呢?”
靈聰道:“實不相瞞,晚輩曾經在玄陽觀內作過幾年道士,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卻也略知一二!”
笑春秋忽一抬頭,兩眼閃出光彩,興奮道:“你還曾經做過道士!既然知曉其中名堂為何這時才說呢?”
“晚輩委實算不上懂得什麼,隻能以此與道家的法術作一番借鑒而已啊!”
宮天笑急切道:“哎喲靈聰啊,眼下乃是火燒眉毛了,你還磨磨蹭蹭地賣什麼關子嘞!”
靈聰為難道:“唉……此事關係到三個娃娃的生死,確是容不得半點馬虎,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啊!故此、更是不敢擅作主張啊!”
笑春秋朗聲道:“你且把知道的說來聽聽,成敗得失都也無人埋怨。”
靈聰頷首道:“倘若依著道術而言,既可從百子圖上解救下三個錦衣娃娃,正是說明百子圖必有與活人相輔相成之說。也就是說,倘若往生棺內三個娃娃的麵容或者神情有變,或許百子圖上就會有相應的三個娃娃有所變化。這些乃是畫骨最為得意的手段,他的紙人紙馬術就會有如此變化。比方說,畫骨用我的生辰八字做成一個紙人,而後再在紙人的身上暗中作梗,我的體魄就必會遭受牽連。”
莫小邪道:“大耳朵你的意思、就是在百子圖中娃娃的身上做些文章,看看往生棺內的錦衣娃娃有何變化嗎?”
靈聰搖了搖頭道:“畫骨的手法與此正好截然相反,他的紙人本身並也沒有魂魄附體。而這姬瑤雪的手段則是將活人魂魄依附在百子圖上,弄得這三個錦衣娃娃卻是脈象微弱氣若懸絲。”
宮天白頓悟道:“也就是說我們要讓錦衣娃娃的體貌發生變化,以此來看百子圖上的哪一個娃娃相得益彰了!”
靈聰頷首一笑:“我的心思正是如此,但卻不知可否靈驗啊?”
裘笑道:“靈聰說得不無道理,苗疆蠱術也有這般說法。就好比老朽從前一樣,還不是被一麵幽冥鬼鑼牽製神魂嘛!”
笑春秋道:“這般說來,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讓三個錦衣娃娃的體貌發生根本變化,以此來甄別百子圖上到底哪個娃娃與其福業相牽了!”
靈聰道:“難就難在這裏,我們怎樣才能讓錦衣娃娃的體貌產生足以甄別對比的不同之處呢?”
陸小仙怔怔道:“要麼、讓他們笑、或者讓他們大哭一場。”
笑春秋即時道:“馬員外啊,我可得弄哭你家孫兒啊,你可莫要心疼才是啊!”
馬蘇年渾渾噩噩道:“弄吧弄吧、隻要可以保住我家孫兒的性命,怎樣弄都也無妨啊。唉……”
笑春秋望向往生棺內的三個娃娃,隨便拽起了一個男娃,大喝一聲:“哭!”
閉著眼睛的小娃搖搖欲倒時,耳中忽有炸音傳來,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嘴巴一歪揉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