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笑走入東屋內探望臥病在床的父親,但見家父麵色蠟黃憔神悴力的樣子,自感十分的痛心!
暗自壓了壓湧動的思潮,宮天笑低吟道:“爹、爹、爹爹……”
輕聲呼喚幾次後,宮老漢緩緩睜開了一雙渾濁的眸子。當他攏了攏目光看清了床前半蹲的兒子時,頹廢的麵容上平添幾分精氣神。欲要奮力起身時,宮天笑心疼的輕輕撫下。哽咽道:“爹爹莫要起來,天笑知道您老受委屈了!”
宮老漢苦澀一笑擺了擺手,低沉道:“唉……天笑啊,自從你與天白走後,風言風語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你們得罪了那兩位法爺,因為擔心人家回來報複就出去避難去了。也有人說,你們與那兩位法爺本就是一丘之貉,合起夥來騙取眾家的銀子。再後來,更是有人變本加厲,說是禁江千日的禍端本就是因為我們宮家而起、咳咳咳……”
宮天笑聞言早已怒火中燒,守著父親隻是不好發作,隱忍道:“爹爹、這些事情孩兒早已經知道了,有道是清者自清,您老可千千萬萬莫要動肝火啊!”
宮老漢點了點頭,道:“天笑啊,這次你們興師動眾的回到寨中,可是有了救江的辦法?”
宮天笑頷首道:“爹爹盡管放心,孩兒保證出不了十天半月,斷江之上自可行舟撒網,再也不會有那禁江千日的邪說了!”
宮老漢雙目閃出光澤,微微地挺起了身子,迫不及待道:“你這話可是真的?”
宮天笑誠道:“這還有假,如今你的二兒子可不是從前的那個毛頭小子嘞!”
宮老漢欣慰地望著宮天笑,閃目光望向了倚在牆角的盤龍棍,指道:“天笑啊,你可是學會了把式?”
宮天笑扭臉看向盤龍棍道:“當然學會把式嘞,否則孩兒又扛著一條大棍作甚嘞?”
“好、好好、隻要你能奪回斷江,寨子裏的百姓自然就能分曉黑白善惡,我們宮家也就毋須再受這份委屈嘞!”
宮天笑眼見父親有些激動,安撫道:“爹啊,您老就隻管養好身子骨,過個十天半月的就可以回到江上捕魚嘞!”
宮老漢的目光中滿是憧憬之神,望著門前道:“天笑啊,你們兄弟三人數得你最為頑劣,平日裏也是最讓我與你娘擔心。但是為父知道你有一樣卻是最為出眾。”
宮天笑興奮道:“嗬嗬,爹、快說快說啊、我到底是哪樣最好嘞?”
宮老漢提高了幾分音調道:“一言九鼎!”
宮天笑聞言心中咯噔一聲,知曉父親多麼渴望斷江水域恢複如舊,江麵上舳艫千裏,眾漁家耕江牧漁,一副歡聲雀躍滿載而歸的溫情畫麵。“爹、兒子不會一言九鼎,您老就請放心嘞!”
宮老漢憨憨一笑道:“好了,有你這句話,為父也就心安了。快出去吧,千萬不能冷落了你的那些朋友,那可都是咱們斷江寨的恩人啊!”
宮天笑點頭道:“您老就好好休息,養好身子之後就去江上捕來魚蝦蟹蚌,犒勞犒勞我的那些朋友吧。”說罷,笑望著精神大好的父親倒步而去。
宮天笑一步邁出門檻,正與鍾勝撞了一個正臉。“鍾勝,你得幫我一個忙。”
鍾勝一怔道:“幫忙、嗬嗬、我也正是來找你幫忙哩。”
“你得幫我找出那個造謠生非的人!”
“我也正是為此而來哩。走走走、我們那屋商量。”說罷,兩人走回到正屋。
鍾勝道:“方才天星說起寨中傳言,說是咱家與苗疆蠱婆內外勾結。以此來斷這位造謠生非者就必會與江湖中的人物有交集嘍。否則、一方漁家百姓哪裏會知曉苗疆毒寨的聲威呢?”
宮天笑點頭道:“對啊,我在未出斷江寨的時候,也是從未聽說過任何江湖上的人物啊!”
鍾勝道:“方才我已經問過宮大哥,斷江寨中的百姓中沒有出過一位江湖人。尋常百姓家絕不可能僅憑門前一個蛛絲蠱字,就能道出苗疆蠱婆的字號。所以嘛、這位“長舌婦”定是大有來頭啊!看來我的那套兒時辦法怕是不靈嘍。唉……”
宮天笑道:“你不是身負讀物識往之術嘛,想要找出始作俑者還不是易如反掌嘞。”
“你們斷江寨可有百餘戶人家?”
“是啊。”
“那麼多的鄉民,我可總不能見人就摸逢人讀識吧。所以,你得給我請來幾位關鍵人物、比方說、那位胡老太爺。”
宮天笑疑道:“大哥,我們此去目的已然於胡老太爺講得明明白白,當時他也是十分讚成嘞。為何眼下斷江寨中以訛傳被,胡老太爺卻沒有出麵幹涉呢?”
宮天白道:“所以我們得把他請來,其中隱秘就由鍾勝來讀識了。”
宮天笑道:“好。我這就去請胡老太爺。”
宮天白攔道:“你的火氣太旺,還是我去為好。”
鍾勝道:“我與宮大哥一道去,萬一他要借故推脫,我就給他看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