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和程露都從不敢對程恩這般撒嬌,她們看著程讓朝程恩撲過去,心裏酸溜溜的,同時又暗中嘲笑,爹爹現在生這假小子的氣還來不及呢,這小子是往刀口上撞啊。
她們迫不及待想要看好戲了,可下一瞬,讓她們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程恩非但沒有斥責程讓,那張陰晴難辨的臉上竟綻放出了笑容,他張開雙臂,任由程讓撲了個滿懷:“爹的好讓兒!沒給爹爹丟人!”
程夢和程露懵了,怎、怎麼回事?
她們剛剛告狀時,爹爹還一臉不悅,如今竟會對程讓這般親切……
難道……她們心中湧起一個猜測,但這個猜測太過匪夷所思,她們不敢相信。
程恩接下來的話,卻印證了她們的猜測。
“都說虎父無犬子!此言不假!讓兒你可給爹爹掙了個大麵子!鄉試武試第一,是乃武解元!文試第二,是乃文亞元!光耀我程家門楣,讓兒你做得好!以後看誰還敢議論,說咱讓兒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賬子!”
“爹爹快別誇讓兒了,讓兒得謙虛。”程讓調皮地眨著眼。
程恩心情是真舒暢,有求必應:“好,不誇,不誇,但你不可阻撓爹爹明日上朝時在百官麵前炫耀。”
程夢與程露麵色怔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個紈絝混子,怎麼能搖身一變,就成了解元、亞元呢?
一直以來,程讓的才華都是遠不如她們姐妹二人的,因此,即便程讓是當做男兒養大的,她們也從不曾把她當過威脅。
她們如今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妹,這一年來,程讓給了她們太多、太多的衝擊。她依舊跋扈,依舊囂張,可與以前不同的是,她如今有跋扈囂張的底氣!
李乾今天聽說程讓回來了,這才聞訊來程府,也沒料到程讓竟然在鄉試上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績……他目光複雜地看著程讓,眼前的少女,穿著鮮少能見她穿的女裙,梳著整齊的少女發式,五官是熟悉的明媚絕色。
她就站在那裏,卻又遙不可及。
他記起,在最開始,她是他指定的妃。
他記起,是他嫌棄她,傷了她的心。
他記起,她救了被困於畫舫大火中的他,父皇問起獎賞時,她隻求一個婚姻自主。
他當時很生氣,又暗中慶幸,慶幸擺脫了她,慶幸自己可以如願娶白風華為妃。
可如今,白風華哪及她半分光彩奪目?
不,天下女子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半分光彩奪目!
是啊,她若不優秀,李越又怎會隻將她一人看在眼中?是他自己愚鈍了,錯把明珠當魚目,如今後悔,還來得及嗎?
一定來得及!
李乾低低地笑了:“恭喜程二小姐。”
程讓站直身體,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淡如水,不躲避也不粗莽:“謝三皇子殿下。”
“你可知,本殿下今天上朝,也得了一樁好消息?”他笑得意味莫名。
程讓挑了下眉:“三殿下可別再賣關子了,愛說不說。”
李乾本希望她能好奇,卻不想她是這個態度,噎了一下,又笑了,自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在手中轉了轉:“瞧,這是什麼?“
青銅製成,伏虎模樣。
“虎符!”程恩驚呼一聲,忙站起身,不敢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