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們有點懷疑她剛剛說的是不是假話。北川王?北川王妃?這兩個詞對他們而言太過遙遠。可又試問,這天下誰有膽子敢冒充這兩人呢?這天下,又有誰能這般強橫地闖入巍國的皇家水牢呢?
老者囚犯看著程讓坐在那裏,一副氣定神閑、不動如山的樣子,心裏便信了九分,一看到她被他們打得這麼慘,登時一陣心虛,忙攛掇著旁邊的小囚犯:“快去,把種的藥草都拔來給北川王妃敷上!”
“哦哦哦。”小囚犯唯命是從,忙去了,不一會兒便帶回許多草藥。
老者拿過那些草藥,親自走過去,點頭哈腰地遞給程讓,程讓抬了一下眼皮,也不客氣地接了過去,
她用手將藥草都擠出汁液來,直接從那一條條的傷口上搓過去。
旁邊一些囚犯也都是懂眼色的,紛紛撕下自己最幹淨的一塊衣裳,爭先恐後舔著笑臉遞給程讓:“北川王妃,用這個包紮吧。”
他們隻希望,現在努力彌補一下,等北川王攻入後,能看在他們這麼乖巧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至於逃出這島嶼?
他們現在已經不奢望了。他們剛剛把北川王逼到那般境地,已經是罪該萬死了,隻要北川王肯大發慈悲地保他們一條性命,他們就要感謝老天了。
程讓還是第一次受多麼的傷,她坐在那裏,閉著眼睛養了許久的神,加上草藥開始起作用,這才稍稍緩過來。
她知道,自己不能鬆懈太長的時間,因為李越和靈境守護者們還在外麵戰鬥,縱然隔著一個湖,她依舊能聽見那邊的兵刃交接聲、看見那邊燃起的火光。
李越能操縱樹木,但一旦大火燒起來,他的天賦便沒了施展之地。
而李乾還沒有被救出來……他們便不能撤退。
等等,李乾!
程讓杵著司命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卻見平靜無波的湖麵中央,老田穩穩地盤腿坐在木筏上,如一個入定的老僧。
李乾哪裏去了?
程讓瞳孔一縮。
不好,千算萬算,千防萬防,卻沒有防住自己人。
定是老田教唆李乾下去,扭轉機關去了!
程讓忙轉頭對一旁的拓拔獅說道:“還請拓跋大哥下水,看看李乾在不在下麵,把他撈上來。”
拓拔獅雖然心智不算成熟,但這句話還是聽得懂的,尤其是在聽到“下水”二字時,他眼裏閃現了興奮的火花,就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
他忙不迭地點頭應了,然後便興奮地“噗通”一聲,跳入了湖裏。
程讓看著他潛入水中,眼中有幾分焦急,她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沒多一會兒,潛下去的拓拔獅自水麵冒出了頭,他大口呼吸了幾下,指了指水底,搖了搖頭。
他潛不下去。
程讓心中一慌,她也是自小就在河裏混的,怎會不明白拓拔獅的意思呢?
越往下潛,便需要越大的力氣,胸腔也會難受得很,他不像李乾,沒有穿那件特殊的衣服,潛不下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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