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聖旨一下,京城的流言風向又變了。
人們隻知道程讓再不是三皇子的未婚妻,白風華才是。而程讓,拒了三皇子正妃之位,拒了皇上千兩黃金的獎賞,隻求了一個婚姻自主。
沒有人猜得透程讓心中的想法。程讓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一而再再而三地超出所有人的預期,她整個人就如一團謎,讓人猜不透,看不明。
“王爺,程讓今天解除了婚約,且求了一個婚姻自主。”刀伯把打探來的消息告訴自家主子。
李越還在繡那個香囊,並蒂蓮已經完成八成,要不了幾天,就能全部繡完了。
在聽到刀伯的這個消息後,他動作一頓。
“婚姻……自主?”
窗外竹影斑駁,程讓昨夜跳下船去救人的畫麵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李越的眸光有些飄忽。旋即他皺了下眉,重新低下頭,手下繡花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王爺?”刀伯喚道。
昨夜因為程讓冒冒失失地救人,王爺大發雷霆,看來氣還沒有消啊……
“刀伯,我們這幾日要離開程府。越早越好。”李越手下不停地吩咐道。
“哦,是,是該離開了。王爺你奉皇命入京,如今躲在這裏都一個多月了,再不恢複身份進宮麵聖,皇上定會派人尋你的。”
“他尋本王?”李越冷笑一聲。李乾在這皇城之下幹了些什麼事,那個老頭會不知道?
知道,卻無作為,更完全不曾找他。
他知道,若非自己功勳卓著,民意高漲,那老頭哪至於做這個表麵功夫召他回京?
“本王在這兒窩藏一輩子,他也不會知道,更不想知道。本王晚一天進宮,他便能高興一天。”
“王爺。”刀伯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
主子雖然無所不能,但也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孤零零孑然一身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明明是皇子的尊貴身份,卻比大多數普通孩子過得苦上百倍。
“不過,我們早點離開程府,不是因為這個。”李越的聲音略微低沉。
“那是為了什麼?”
“再不走,程讓就要娶本王了。”
“啊?”
刀伯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後,才發出驚天動地一聲驚問:“啊?!”
李越手下針線如飛,這些日子,他的針線活是越來越熟練了。隨著那穿梭的針線,他忽然明白了昨夜程讓為何要救人。
他本責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氣她平白無故地逞能,讓關心她、愛她的人擔心,現在……他卻沒辦法再怪她、氣她了。
她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啊。
為了娶他,為了讓天下人閉嘴。她冒了險,九死一生。頂著龍威,退了婚,求了婚姻自主的聖旨。就是為了讓他能光明正大地嫁她!
”王爺,那、那這可如何是好?”刀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大男人嫁給一個女人的啊?更何況王爺身份尊貴,更是萬萬不可的!
“隻能跑路了。”
“唉,對對,跑路,跑路,趁著沒嫁,趕緊跑路!”刀伯這就要收拾行李。
身上陰氣森森,眸中黑雲翻滾。
當即讓眾男動作一頓。齊齊僵住了身子。
“嘿嘿,程二公子,您二位這不是還沒有成親嗎?隻要沒成親,咱們就有機會。”趙大富舔著臉說。
其他公子哥兒也附和道:“對啊,而且聽說程恩大人並不讚同您二人的婚事。這談婚論嫁,當奉父母之命,當有媒妁之言。您二位這兩樣都沒有,所以,這婚定是結不成的……”
“男人爭女人,憑的是本事。程讓公子您不讓咱們送花,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啊?啊?”
這些人真想要奪一件東西,賴皮的本事一點也不比程讓差。說得程讓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既然啞口無言,那便不言。
程讓眼睛一眯,腳下斜斜往前踏出一步,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條無影鐵腿已經橫掃了出去!
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聲混雜著慘叫聲,數十名來獻花的貴公子已經被遠遠掃開,重重跌落在地!
好一陣鬼哭狼嚎!
“我的姑娘,接受我的荷花麼?”程讓無視這些人,瀟灑地轉身,雙目清亮帶著笑意地看向李越。
數十朵開得正豔荷花被她抱了滿懷,顯然,是剛剛那一瞬間她從那些貴公子手中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