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和幕僚們對李越的這表情太熟悉不過了,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絕對是!
王爺是一個太能壓製情緒的人,當他這般敲擊著椅子扶手時,心中恐怕早已如岩漿般翻滾了。
眾人不由得為程讓默了一句哀。兄弟,保重。
“抱歉啊各位,我來晚了!”程讓氣喘籲籲地跑入翰墨軒中,羞愧地笑著說道。
在看到坐在太師椅上的李越時,她忙一個立正站好,朝李越一拱手:“程讓見過王爺,程讓來遲了,還請王爺責罰。”
一個深深的鞠躬,端的是態度極好。
程讓的眼睛偷偷地瞄著李越,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是來得晚了,但她認錯態度好啊,想來王爺定不會太過於責怪她的。畢竟又不是她要他們等的。
李越的手還在輕輕地敲擊著太師椅的扶手,但速度卻越來越緩,越來越緩……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但程讓在偷眼與他的目光對上後,卻渾身一個激靈,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脊背飛竄而上!
她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不悅,濃濃的不悅。
“請王爺責罰!”這一次,她是真心實意的說的。
她明白了,這次的懲罰自己絕對逃不過。
北川王和兩位先生不一樣,先生們疼她,平日裏舍不得罰她。
北川王是王爺,是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的王爺!他絕不會允許她如此無視規矩!
李越終於開口,聲音清淡至極:“王府施行的是軍中的規矩,你初來乍到,或許還不甚了解。念你是初犯……”
他頓了一頓,似乎很難做決策的樣子,最終還是開口:“本王便罰你做本王的陪練武者十日。若再有下次,定不會如此輕饒。”
“謝王爺開恩。”程讓聽他如此說,鬆了一口氣,陪練武者?那是什麼?不過還好不要挨板子,算是逃過一劫了。
程讓不知道,就在她自己鬆了一口氣之時,四周的將士們卻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個朝程讓投去同情的目光。
王爺功夫奇高無比,做他的陪練武者,那完全就是去充當人肉沙包的啊!而且還是要當十天,這完全還不如一頓板子來的痛快!
李越見她毫不抗拒地接受了這個處罰,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但這笑容旋即如霧氣般湮滅。似乎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咳咳,那考核這就開始吧。”何安邦見程讓沒挨重罰,也是鬆了一口氣,直起腰宣布道。
程讓忙走回自己的座位。直起腰杆打起精神。
“考核分為三場,第一場,詩詞;第二場,經義;第三場,政論。”何安邦說道。
程讓睜大了眼睛,這可巧了,她科舉時文試要考的也是這些東西。一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又激動了起來,這可太好了,有了北川王親自出題考她,她可以多多地積累經驗,就不信回頭區區科舉能難住她!
“好了,第一場詩詞考核開始,請王爺您出題。”
李越的眸中似有刀光閃過,他說出了兩個字:“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