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書被人坑害,想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讓想起了一個人。

俊男坊的竹馬。

她之所以知道鹽鋪女屍一事,還是當初和竹馬打賭玩時,竹馬說出來的,當時他說這件事的語氣十分奇怪。

還說……這件事牽扯到某位大人,但卻被那位大人壓下去了……

程讓十分疑惑,那位大人,究竟是何人。

她不覺得會是齊尚書。這鹽鋪雖然是齊家名下的,但齊家產業龐大,從上次齊杭的反應來看,他根本不清楚這鹽鋪其實是他家的。

所以,齊尚書很可能也不清楚這一點。

畢竟,自己家族的產業,他一個尚書,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去打理?

自家店鋪裏被翻出來了一個女屍,齊家人還能津津樂道地說“再也不吃那家店的鹽”了,這表明,這家店鋪和齊家的關係,實是隔得遠得很。

再說了,齊尚書即便殺人藏屍,也不至於費盡力氣藏在自己名下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鹽鋪裏,處理屍體又不是多麻煩的事情,至於這樣給自己栽贓嗎?

程讓帶著齊杭,又去了一趟俊男坊。

俊男坊的男鴇看了一眼這二人,心中嘖嘖地感歎了一番。

在這二人上次來過這兒一趟後,他就把他們的身份摸了個清楚。

一個明明已經是北川王的女人了,卻還來這地方……

另一個的爹爹剛被抓進牢裏,居然還有心情來尋樂。

哎……紈絝就是紈絝,怎麼都改不了的。

但俊男坊對於自己的客人,還是十分歡迎的。

男鴇笑容可掬地躬身相迎:“二位快這邊請。不知二位想要點哪位美男?”

“竹馬。”程讓一笑。

“我也一樣。”齊杭跟著她說。

程讓忙橫了他一眼,齊杭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見那男鴇瞪大了眼睛:“你們兩個人和竹馬一起?”

“啊……對啊……”齊杭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腦袋還暈著呢,酒意還未完全散去。

男鴇的臉色霎時五彩繽紛,程讓忙道:“喝茶,我們隻是一起喝茶。”

男鴇把想說的話都咽了下去,點了點頭:“您二位先去雅房等待,小的一會就把竹馬給你們叫來,二位放心,我俊男坊對客人的一切,都會絕對保密。”

程讓的臉頰抽動了一下,木木地點了點頭。

雅房中,程讓和齊杭的等待並沒有太久,竹馬推開門走入,看到程讓時,剛想行禮,可在看到齊杭後,動作又止住了。

“二位客官,許久不見,可是想竹馬了?”他清朗地笑著。

程讓笑著點頭:“可不是……不過,這次我們過來,可是為了正事的。”

“程二小姐……您這麼一說,竹馬可就有點傷心了。”竹馬遺憾地搖著頭說道,但臉上卻還是帶著笑意的。

“好了,別貧了,快坐下談正事。”

竹馬眉梢挑了一下,也不開玩笑了,在二人對麵坐下,目光掃向了齊杭:“齊少爺此來,是為了令尊之事吧?”

齊杭見他開門見山,也不壓抑情緒了,當下一把抓住了竹馬的手,急切地問道:“兄弟,你知不知道這女屍案的內情?求求你了,如果你知道,請一定要告訴我。”

竹馬被他抓了個猝不及防,但好在他男女通吃,加上齊杭長得也還算不錯,因此並不在意。

“齊少爺,在下雖然對此事略有所知,可有些話說出去後,許會惹禍上身,在下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將自己置於險地……”

這一番話說得文縐縐的,齊杭聽得有些繞,他鬆開竹馬的手,不耐地道:“說人話。”

“錢。”

言簡意賅,竹馬伸出手,搓了搓手指。

齊杭懂了,拿錢辦事,好說,好說。

齊家雖然被抄家了,但底蘊還是有的,他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大遝銀票,往竹馬跟前一拍:“這些夠了吧?”

竹馬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將這些收入囊中。順帶還朝程讓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