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詭異,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大概是因為本來幹淨俊美的臉上陡然出現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你……”沈允南掙紮了半晌,總算是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就好像聽不懂她的話似的,龍晗黑漆漆的眼睛出神地盯著她。氣氛尷尬。
在即將磨滅耐性時,龍晗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冰涼的觸感很是真實。可他的表情卻僵硬著,還不能理解自己在做什麼。
沈允南倒是沒急著躲開,猛地抓住他的手,稍稍使力便拉開了。龍晗現在靈力不足,不然她還得費點力氣。
“沈……沈允南?”龍晗突然醒悟似的,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血管裏的脹痛來得真實而又猛烈。
血液像一條條的蟲子來回蠕動,讓他渾身不自在。而這樣感覺已經深入骨髓。
這家夥,長得也不難看,怎麼就這麼看都不順眼呢?沈允南心裏想著,抽出了槐木項鏈,她對這個靈使的忍耐已經到盡頭。
她對靈使前期的驅使向來都是用骨鞭,對龍晗,她已經夠仁慈了。
箜曦扶住龍晗,她眨眼便化作黑煙消失在了。但龍晗卻還停留在原地。
“你幹嘛?”沈允南有些慍怒地瞪著龍晗,以為是他故意不願意進入。
她現在莫名地上火,已經快要發脾氣了。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她已經學會克製了。
龍晗對自己剛剛經曆的事情已經沒有了印象,整個人茫然無措。
他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唯有袖子裏張慎語留下的避光符提醒他,他剛剛的確在與破顱嬰對峙。
“我沒……”龍晗被沈允南音量提高八度的問話弄得莫名其妙,聲音也沒有起初對待沈允南時冷冰冰的感覺了。
他現在像隻小白兔似的,也不咬人了。沈允南心裏揣測是不是婆陀寄宿讓他腦子有點暈乎。
箜曦見龍晗沒有進入槐木中,有些奇怪地重新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我應該怎麼?”龍晗聲音頓時冷了幾分,眼眸裏隱隱透出紅光,突然有血順著他的眼睛流了下來。
龍晗抹了一把,血跡被擦花了,他又恢複到了剛剛醒來的狀態,眼睛好像沒有焦距似的,一言不發地站著。
“婆陀把你腦子燒壞了吧?”沈允南將槐木遞到他麵前,臉色愈發陰沉。
龍晗好像是恍然大悟般搖搖頭:“我進不去。”
沈允南感覺自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連忙把槐木塞進了他手裏——還真沒有說謊,他進不去了。
這已經被陰鋪老板提升過了,怎麼會還是進不去呢?
“箜曦,你好好在槐木裏待著。”沈允南冷冷掃了一眼箜曦,她本想先帶著龍晗回師門詢問婆陀之事,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看來她不得不再找陰鋪老板幫忙。
其實沈允南還有另一條更加便捷的路,她可以解除血契。但她有自信讓靈使成為自己的忠仆,以至於她暫時沒有想到這條路。
箜曦當然不情願,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出現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也隻好乖乖回到槐木之中。
“你別動。”沈允南將靈力灌注在手上,壓製住他本就微弱到不易察覺的屍氣,小心遮掩了他身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