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南抽調鑰匙，縮著肩膀鑽進了工作室，目光撞見龍晗漆黑的眼珠。
“你在幹什麼？”沈允南沒有經過大腦便吼出了聲。
張慎語連忙跟進來關上門，以免聲音傳下去會有人上來。
但他盯住龍晗時卻也怔住了，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兩分：“你瘋了嗎？”
龍晗茫然地盯著自己血淋淋的小腿，垂著腦袋手指愈發粗暴，把小腿上原本細小的血洞摳開得更大，妄圖把深嵌其中的東西挖出來。
“簡直是自虐狂。”沈允南一張黃符貼在了龍晗背上，他晃了晃，摔倒在地，眼睛卻依舊盯著那幾個血洞。
沈允南用的定身符雖然能治住他，但顯然不是上策。張慎語手中出現一隻毛筆，在空中飛快畫下幾道咒文，紅色的文字懸浮在空中，忽地往龍晗的眉心飛去。
“你這是什麼靈器？”沈允南早注意到了他的這根毫管，這會兒禁不住問道。
張慎語笑了笑，也不瞞著她：“七階靈器，赤乾坤。”
靈器即為驅靈法器，自千年前鼻祖起始，靈器分為九階。
低階靈器可在陰鋪搜尋到，甚至可以自己製作，三為極限。中階靈器往往可在師門傳承中被贈與，絕不會超過五階，六階鮮有聽聞，但這還隻是中階。
高階靈器都是傳說的存在，而張慎語手裏拿著的居然是七階？
“外人都以為是三階，實話我可隻告訴你一個人了”張慎語把赤乾坤揚了揚，隨即靈器便消失不見。
剛剛他畫的咒文能夠使龍晗昏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過去，他們大概便到了冥鬼池。
沈允南聳聳肩，盯著龍晗撕破的牛仔褲有些無奈，在電腦桌邊的盒子裏翻出了一個紙盒。這是她當初看中了準備送給許昀戈的，放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龍晗能不能穿。
“你工作室裏真是什麼都有……”張慎語歎了口氣，示意沈允南回避。
沈允南隻能在衛生間裏待上一陣，離開了那間屋子，到哪裏都覺得熱得不舒服。
那是一條的黑色長褲，穿起來修身，可塑性極好。
這次大概是張慎語熟能生巧了，速度很快，沒委屈沈允南在衛生間裏待上半小時。
“扶一下。”張慎語把昨天留在這裏的外套給龍晗穿上，遠遠端詳一陣，滿意地點點頭。
兩人變扭地扶著龍晗下了樓，費力地把他放上了後座，往市郊開去。
“冥鬼池……在哪？”眼看車輛開上了山路，沈允南終於忍不住問道。
張慎語“嘖嘖”兩聲，鄙夷道：“你好歹也是異派驅靈師，連冥鬼池都不知道？”
沈允南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嘲笑，等他識趣了說出地名。
“冥鬼池在連鳴山山底下。”
“山底下？”沈允南鬆了口氣，好歹不必爬山。
看穿了沈允南的小心思，張慎語輕歎一口氣：“不是山腳下，是山底下，在地下知道嗎？”
沈允南怔住了片刻，本想追問入口在哪，張慎語卻一個急刹，晃得她早晨喝下去的豆漿都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