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也不見電話再次打來,沈允南猶豫了半晌,回撥了過去。那邊接得很快,隨即傳來嘈雜的聲音。
“允南,不好意思啊,還以為你睡了。”許昀戈一邊說著一邊走動起來,電話裏嘈雜的聲音明顯減弱了。
沈允南突然有些後悔給他撥回去,他似乎正在一個宴會上,或許是北公會的聚會。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給自己打電話。
“你在幹什麼呢?”沈允南硬著頭皮問道。
許昀戈懶洋洋地說道:“給你挑生日禮物,今年想要什麼?”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話一出,沈允南隻覺心跳都漏了半拍,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哦……是,是啊,我要生日了……”
“你現在在哪?”許昀戈笑著問道,後背倚在了櫃台上,身後擺著幾款項鏈。
沈允南不瞞著他,也就實話實說:“冥鬼池。”
在一旁挑項鏈的白諳朝許昀戈看去一眼,隨即低下頭,示意將一款項鏈放回去,選出了另一條。
“靈使出事了?”許昀戈壓低聲音問道,隨即又回到了正題,“別累著自己,你想要什麼呢?我已經有兩年沒給你慶生了。”
沈允南沉默了一陣子,並沒有一件東西能夠吸引她,思量許久,她緩緩說道:“送我一塊陰木吧。”
許昀戈的手指劃過櫃台邊緣,猛地停下,看了看櫃台裏精致昂貴的項鏈,低低的說道:“好。”
“師姐想要什麼樣式,我的眼光可好了。”白諳見許昀戈掛斷了電話立即笑盈盈地湊過去問道。
“不知道。”許昀戈神色有些落寞,他這個師妹從來就沒有要過女孩想要的一切。
月光悄然無聲落滿了整座城市,自打城市血傘凶靈案開始,驅靈師的身份愈發受人尊敬,隨著公會的入駐,城市得到了穩定,夜晚恢複到了往常的熙熙攘攘。
月光從不眷戀什麼,灑在了人來人往的城市,也落在了山林之中。
而圍困其中的兩人卻無暇欣賞這些細碎落下的月光。
龍晗戰力有限,而這些鬼魂卻層出不窮,猶如春生野草。兩人配合默契,卻始終無法逃脫這些東西的包圍之中。
“你先離開。”龍晗漆黑的瞳孔上爬滿了血紅色的絲線,紅絲扭曲纏繞看起來瘮人得很。
“你行嗎?”張慎語喘得厲害,握住赤乾坤的手也在微微發顫,他無力支持靈眼,隻能依靠龍晗,留在這裏反而是個拖累。
龍晗點點頭,手指指向了包圍最為薄弱之處:“我掩護你,隻管向前。”
張慎語點點頭,握緊赤乾坤,往他手指的方向飛奔而去。耳邊風聲呼嘯,猶如惡鬼長嘯。在這片看不見的空間裏,無數扭曲的冤魂伸出了手拉扯著他。
一經觸碰,張慎語的皮肉上便綻開了一道道血痕,緊實的皮肉在這些東西手下猶如破紙。更為可怕的時,他看不見那些東西。
龍晗眼瞳逐漸變紅,一時間樹林沙沙作響,像是有一陣無形的風刮過去。
拉扯著張慎語的鬼魂猶如暴露在日光之下,哀嚎不止,一時間空曠的山林裏想起了無數駭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