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鳴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隨即露出了一絲笑：“誰死誰活還未可知呢。”
那人沒有和他逞口舌之快，忽然臉色微微變化，偏頭朝著手腕看了看，隨即欲走。連鳴手臂猛然揮動幾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直朝著那人的麵門而去。
他顯然然沒有意料到連鳴仍不肯放手，但也不過是稍一遲疑，側身閃過。銀針尚未觸及他的身體，手臂上卻被劃出了幾道纖細的傷口。
“嘶……”那人捂住了手臂，那傷口起初細微仿佛不可察覺，下一刻忽然鮮血淋漓。
“你恐怕是沒法全身而退了。”連鳴口中忽然念念有詞，隨即整座山林迅速活動起來，山體樹木變化無窮，一時居然眼花繚亂。
原本已一路尋到了連家，唐零忽然聽見喀嚓的響聲，隨即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她比沈允南更為靠近，受到的震動強烈得多，她連站穩都有些困難。
忽然她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影，隨即她立即快步上前，進入了連家的領地。
“連……”唐零想開口叫他，卻沒能叫出這兩個簡單的字。
連鳴心頭猛得一顫，回頭看向了唐零，臉色一時變化，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憂。唐零呆滯兩秒，立即上前——
一把短匕首從他的胸前一直穿透到了背後，鮮血順著他單薄的身體往地下淌去。
“連鳴！”唐零抱住了他，就如同當年的夜裏，她悄悄地抱住熟睡中的連鳴，將頭貼在他的脊背上。
連鳴睜大眼睛，伸出沾滿鮮血的五指想摸一摸她的臉龐。即使四年以前，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孩已經死了，他還是存著一絲希冀。
“你還是這樣的，真好……”連鳴沒有讓自己的鮮血粘在她的臉上，他已經感覺到了她的皮膚毫無溫度。
唐零眼睛裏溢滿了淚水，不受控製地往下流淌，滴在了連鳴的手背上。
地上殘留著一條斷臂，那人終究沒有全身而退，隻是斷他一臂付出的代價過於沉重。
那條手臂帶著餘溫，微微抽搐著，很快便會冰冷，沾染的血跡很快便會幹涸。就像唐零愛著的人也會如此。
山林的變化尚未停止——匕首的位置略有偏差，沒有傷在心髒，連鳴不死，山體變化不會停止。
沈允南在山林間迷了路，一路走下去小道的寬度毫無變化，兩旁都是密密的杉木。忽然一道人影從她的身後飛速掠過。
沈允南迅速回頭，手中握緊了骨鞭，那道人影迅速消失在杉木裏，但沈允南清楚地看見了地麵上的血跡。
窮寇莫追。
沈允南收了骨鞭，隨即忘那道人影來的方向走去。隨著她的前進，樹木紛紛退開，而那道消失的人影忽然又在她前方狼狽地飛速掠過。
——看來他同樣被困在了山林裏。
沈允南不由地得彎了彎嘴角，繼續前進。過了半晌那人似乎仍舊沒有離開，奇怪的是沈允南眼前的人影愈發多了起來，一道又一道。
“怎麼回事？”沈允南自言自語道，意識到了不對，她立即兩指貼在眉心，開了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