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2 / 2)

2003年上半年,心鎖向法院起訴離婚。除了女兒,她什麼都沒有要。對於女兒,心鎖一直有著一種愧疚,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堅持把她生下來,她就不必去麵對被父親拋棄的事實。

2004年的一個夏天,心鎖送女兒去幼兒園。快到園門口時,女兒揚起那雙和心鎖一模一樣的彎眉,大大的眼睛盯著母親,很認真地問:“媽媽,我的爸爸呢?”心鎖頓時覺得手足冰冷,心髒仿佛要停止了跳動。看著女兒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她無論如何無法撒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避。好在女兒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就這樣搪塞了過去。

回到家,心鎖把自己關在房中痛哭了許久,她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會再來,她得有堅強的心理準備。從那以後,心鎖更加拚命地工作。工作之餘,她學開車、學化驗,她得為女兒的將來拚命努力。

愛還是不愛

阿東電話打來時,正是2004年4月的一個黃昏晚飯時,阿東的聲音和著隔壁廚房的飯菜香漫過來時,突然有了一種溫暖的味道。阿東說,“當初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我難過得要命。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在上海的街頭走來走去。”心鎖的淚就突然湧了出來。

就這樣開始了吧,心鎖感覺自己內心的堅冰在一天天溶化。起初,心鎖有一絲猶豫,她知道世俗的眼光,也知道流言蜚語的壓力。她不希望有傷害。可阿東總說沒關係。還說,自己在上海一家廣告公司做事,收入還行,有自己的飯吃,就一定能養活你們母女的。

2004年11月下旬,摒棄了所有的顧慮,心鎖啟程去了上海。

下火車後,心鎖一眼從人群中認出了阿東。臨行前曾無數次地想過阿東的模樣,會麵的場景,到真正見了麵,兩人卻隻會對著彼此傻笑,仿佛這10年的分離從未有過。

那段日子,心鎖穿梭於上海的大街小巷,尋找一間溫暖舒適的小屋。最後,他們把家租在了浦東。心鎖愛極了這房子,淡藍色的牆漆有清爽的味道。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然後像螞蟻搬家一樣,從超市往家裏搬著各種生活必需品。終於有一天,兩人可以不必再下館子了。抽油煙機響起了歡快的“轟隆”聲,菜在鍋裏“滋滋”作響,濃鬱的菜香彌漫到家的每個角落,這一刻,心鎖的心安靜而幸福。

不久,心鎖報名參加了電腦培訓班,她開始積極地融入上海的生活。

夜晚,依偎在一起時,他們商量好,到年底等公司放假,他們就回湖南辦結婚手續。

他當了逃兵

生活總是這樣曲曲折折,峰回路轉。

2004年12月10日,阿東在電話裏告訴心鎖,晚上要去幹媽家拿點東西,路太遠,晚上不能回家了。掛斷電話,心鎖突然有種空空的感覺。心鎖沒見過阿東的幹媽,隻知道在全世界都讚成他們的戀情時,這個女人曾經極力反對。

第二天是星期六,很晚,阿東才帶著一身酒氣回家。心鎖高興地迎上去。不料撞見了阿東冷冷的目光。阿東說,“我們談談吧。”她點點頭,安靜地坐下。阿東說:“要不我們還是分手吧。”心鎖一驚,追問阿東原因。阿東猛然痛苦地抱住了頭說,“我不想被朋友看扁,居然會找這樣一個女子——一無所有,不算年輕,還帶著一個孩子……”

心鎖看著這個男人,感覺已經結痂的地方又開始滲出殷紅的血。這就是那個兩天前還摟著她說愛她的那個男人嗎?心鎖心酸地說,“萬事開頭難,我們既然已經開始了,為何不堅持下去呢?”

那晚,兩人之間發生了第一次爭吵,看著這個男人在她麵前流淚,心鎖的心在一陣陣緊縮。

無言的結局

第二天上班時,阿東接到了通知,將被派駐江西拓展業務,需要立刻動身。為了留在上海,阿東第一次與老板發生了爭執。可是,到底沒有拗過老板。

幾天後,阿東將此事告訴了心鎖,然後掏出了一張21日回湖南的車票。心鎖不接票,望著阿東說,“如果你硬把我趕回湖南,我就永世不再來上海!”阿東有些急了,他說,“心鎖,別任性。我去江西勢在必行。你一個人在上海,我不放心。”

萬般無奈之下,21日心鎖離開了上海。臨行前,阿東說,“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我會回湖南的。”心鎖才稍稍有些安心。

到湖南時,已是12月22日,心鎖又收到了阿東的短信,他說,“你自己好好保重,不要再想我了。”

車票的碎片在風中像白蝶一般飄落,心鎖隱隱聽到風中傳來一首歌,這首歌這樣唱道: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