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長安心想。寶榮提議應該去報官,書薇也躍躍欲試,說道:“我爹就是巡檢院的,管著行走司,我這就回去跟他說!”
李錫尼看到興奮起來的三人,急忙說道:“你們說抓錯了就抓錯了?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
寶榮抓了抓腦袋,說:“您不是也同意我們的說法嗎?您是秘術大師,您說的他們還不信?”
李錫尼愣了下,氣惱的說:“案件偵緝講的是證據,沒有證據什麼都隻是猜想,現在一切證據都導向被抓住的那個人,政事堂想改都要先拿證據出來。行了,官員會處理好,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小孩子操心。”
三個孩子互相看了看,沉默的點點頭。李錫尼若有所思的目送老賈帶孩子們回去後,轉過頭盯著旁邊一堵院牆心想,孩子們的直覺真是敏銳的可怕,僅憑一個巧合的夢境就堅信自己是對的,看來真是命中注定。
不過這供奉印記到底藏在哪呢?他從懷中拿出一個五色琉璃透鏡,哈了一口氣,仔細的擦了擦鏡片。
右手打出一個複雜的秘法,“嘭”的一聲,透鏡周圍的一小塊空氣瞬間變成了肉眼可視的神奇的暗灰色。
李錫尼拿著透鏡走進七街巷的中部,來到剛才已經觀察許久了的一麵牆邊,順著那堵牆上暗紅色的斑紋細細的觀察著琉璃透鏡中的變化。
這是一個能夠檢測到秘法殘留的透鏡。
李錫尼從得知七街巷慘案發生的那天就一直懷疑這案子的真實緣由。他心裏的猜測跟長安其實是一樣的。
他也覺得這附近一定有供奉印記的存在。如果有,那麼這麼黑暗邪惡的印記,一定還有少量的秘法殘留,隻要細細尋找,應該能找到。
隻要找到了,就有辦法判斷出這個印記供奉的是什麼東西,才能抓到真正的元凶。
李錫尼甚至連這印記供奉的是什麼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推測,隻不過這猜測有點太過牽強,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
看了半天,透鏡裏都沒有呈現出自己希望找到的線索。
也許是位置不對。這裏應該就是死傷範圍的中心了。中心點沒有秘法殘留,那就在中心點周圍找找。
李錫尼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很多年沒見的老友。
那個倔強的老頭為了向天下宣講自己的理論,向地上的所有國度發出自己的告誡和提醒,已經有二十多年都沒回去過自己的家鄉了。
年輕的時候還一直認為他的理論不值一提,是純粹的臆想。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了,異想天開的理論聽了太多。各種神奇荒誕的事情也見了不少,現在也沒覺得他說的那些東西是多麼的不切實際,反而越來越覺得有可能。
老頭認為西方世界每隔幾百年時間就發生的“煉臧者入侵”並不像以往的學士們認為的互相沒有關聯,隻是不同的外部敵對勢力的周期性興亡更替。
老頭認為曆史上前前後後那麼些次“煉臧者入侵”很有可能是同一股勢力,甚至是同一批人。
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在烈國到處宣揚“煉臧者回歸”的說法,結果當然是處處不受待見,那個時候烈國內戰,整個青北高原打成一鍋粥,根本沒有城邦貴人願意聽他說的那套理論。
最後到整個青北高原都不歡迎他,老頭被迫遠走西方。現在也許在格文國繼續奔走,也許去了更西邊去尋找傳說中的煉臧者墓地。
更有可能早已經倒斃在荒無人煙的絕望沙海之中。
“納撒尼爾.查普林,你一定還活著!千萬千萬要活著!”李錫尼在心裏慢慢的念叨。眼睛依舊盯著手中的透鏡,仔細的觀察著。
一個行走司的班直幹員靜靜的待在李錫尼身後,沒有打擾他。
過了很久,李錫尼失望的歎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什麼都沒有找到,一個人效率太低了。”
回過身看到班直幹員站得筆直,心生好感,遂對他說道:“要不你幫幫我,我們一起找?”
班直幹員搖了搖頭,說:“大師,京城禁止施為三階以上的所有慢速漸變秘術,您犯法了。”
李錫尼大師想了半天,問道:“今日司裏當值的大人是誰?”
班直幹員以為他沒聽見自己剛才說的話,於是朝李錫尼簡單行了個禮,說道:“今日是文棟大人當值。大人您施為了朝廷禁止施為的秘術秘法,請隨在下去行走司接受問訊。”
李錫尼點了點頭,說道:“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