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阿可那使(1 / 2)

待季星闌落坐後,阿可那才坐下,忽倫和那名侍衛一左一右現在他身後。

“此地又不是什麼龍潭虎地,況又在我西越境內,四周又有夏侯毅帶兵鎮守,本相不覺得有什麼危險。”說玩她還特意掃了阿可那身後兩人一眼。

阿可那本想挖苦季星闌一番,說她身為丞相,位居高位,出行卻沒一人跟著,明顯不受人重視,沒想到卻被對方三言兩語給堵了回去,以對方所言反倒顯得自己膽小害怕,同時也不乏暗示自己,最好不要有什麼異心,這可是在武城,在她管理的範圍之內。

這女人真不簡單!

兩番交戰,他們這邊都落的下風,阿可那這才收起眼中的輕視 ,嚴陣以待,心中更添了一份謹細。

“今日本殿進城之時觀城內百姓生活如常,談笑自若,絲毫未受戰爭影響,與之前的傳聞大有不同,可見季丞相禦下有方,管理得當。”這句話是真心的誇讚。

“人心所向,官民一體,並非是本相的功勞。”

“人心所向,官民一體。”阿可那默默念著這兩句話,深覺有理,他抬頭看著季星闌,“想必季丞相收到消息時便已知本殿此次的來意了,的確父王對那信中之物甚是感興趣。”

他隻說感興趣,未把話說滿,可見這位突厥二王子也是個聰明的人物,知道與人談判時須得保底才不至於被動。

“不止是貴族可汗,換作東胡王或者吐浴渾可汗任何一方,想必興趣都不會比貴族可汗少。”季星闌反觀他,嘴角略略一揚。

兩方視線相撞,茫茫然間似有火花碰現,阿可那抓住那一抹光點,翻身壓住上方,自信滿滿道,“季丞相此言不假,不過相比選擇而言,我突厥更有優勢些不是嗎,否則季丞相也不會派人送信。”

季星闌看著看著突然嘴邊蕩起笑意,笑的很是坦然,“突厥,東胡,吐浴渾追溯百年以前乃是同一個支脈,不過因內部矛盾才分裂三部,各劇一方,誰也不服誰。然而草漠廣袤,誰不希望統一稱王,如今東胡與北玄勾結欲奪我西越國土,而吐浴渾行事謹慎,自給自足,以此來看,關於信中之物的確別無選擇。”

所謂的信中之物就是之前季星闌命人傳給突厥王的那封信,而裏麵裝的並非白紙黑字的信紙,而是一張囊括了整個北漠的地圖,所以她才說沒人拒絕的了這份誘惑。

她坦然相待倒讓阿可那心覺詭異,怎麼看對方也不像妥協無奈之舉,果不其然隻見對方又道。

“東胡前腳與我西越簽訂協議,後腳便和北玄暗地勾結,背信棄義之舉難以姑息,若論之前武城的確凶多吉少,但現在夏侯毅帶援兵而至,不是本相大放厥詞,區區北玄和東胡,憑他們那點兵力,妄想動我西越分毫。所以,本相選擇助你突厥奪得草漠之王一位完全是出於泄憤,是想讓東胡看看西越的臉麵可不是他們能夠摑掌的。”

這番話說的真是霸道之極,仔細想想她說的並無不對,雖蕭陌夜不在,但火騎兵的威力仍舊,再有老將夏侯毅和這位狡猾如狐的丞相,這一戰他幾乎可以確定勝敗了。東胡也真是貪心不足,自以為能協同北玄瓜分一杯羹,卻不看看如今西越的形式,可是他能撼動的?不過也正因為東胡的貪心才讓他們突厥有機可乘。

阿可那原本還想與季星闌博弈之間再多為突厥掙些利益,並以這次征戰作為籌碼,可哪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出手幫助突厥也是因為東胡行徑卑鄙,人家想要報複一下,讓東胡嚐嚐得罪西越的後果。

一朝背叛便是覆巢無完卵,不得不說西越夠狠夠無情,阿可那知道對方在說這句話時也有警告他的意思,可是他卻無法拒絕,草漠之王的誘惑足以拂去對剩下那些細小末枝的不滿,那種不夠資格與之談判的感覺的確令人可憎,憤懣,可又有什麼辦法?隻要能當上草漠之王,統一漠北,一切期待至少是有機會的。

短暫的一瞬間阿可那已取決好利弊,“季丞相真誠相待,本殿卻之不恭,我們突厥願意與西越合作。”

“本相也同樣相信突厥的誠意,隻不過本相有句醜話得說在前頭,文化經濟雖無國界之分,但是國土的邊界是明確,不要宵想不屬於你的,東湖的前車之鑒可是血淋淋的。”季星闌的笑容甚冷,她執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地移到桌外,蔥白的纖指捏著那小小的青瓷盞,煞是美觀,然而下一瞬,她的拇指與中指猛地鬆開,青瓷盞就這樣在視線裏伴隨“啪”的一聲,落地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