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見過郊伊大人。”李星宇微微作揖。
魏書城自然也是還禮笑道:“李公子能來我府上做客,真是喜從天降啊。”
李星宇笑著罷了罷手道:“魏大人過譽了,其實今日星宇前來,是要見上一見子陸公子的,不知陸公子是否在貴府中呢?”
對於李星宇的開門見山,魏書城並沒有感到絲毫尷尬,反而是對李星宇的直爽有些好感。
“哦?陸公子的府邸在另一條街上呢,要不我領著李公子去?”
“這樣啊,那就不必勞煩魏大人了,星宇見過陸公子後還要早些回去。”李星宇笑了笑說道,“今日是星宇有些唐突了,改日必定再登門造訪。”
隨後李星宇便在魏府一仆人的引路下去了梧桐苑。
”梧桐苑,這字果然有幾分宋老夫子的風範啊。“一番心底的暗暗讚歎後,李星宇便在王管家的笑臉中進了陸府。
進門沒幾步後,便見一同是白衣的男子隨意的躺臥在長亭的藤椅上,隨手拿起本書籍正看的出神。
王管家真要上前去給陸子白打個招呼,便被一旁的李星宇示意不必多禮。李星宇就這麼站在遠處,靜靜的等著,等到陸子白終於合上書本後,才微笑著走了過去。
這時陸子白也瞧見走來的年輕公子,起身前去相迎。不等李星宇說話,陸子白倒是先開口道:“久仰李公子大名了。”
李星宇愣了愣道:“陸公子怎得認識星宇,似乎我們從未見過一麵吧。“
“天下誰人不識八殿下之名。“
”隻是浪得虛名而已,比不上陸公子的真才實學啊。“
兩人相視一笑,都瞧見了對方的尷尬,既然都不是沽名釣譽之輩,又何必溜須拍馬。
李星宇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陸子白對麵,微微斜靠在長椅上後,李星宇直接道:“陸公子,其實星宇今日前來別無他意,就是想問問宋先生可好?”
見陸子白臉色有些變化,李星宇接著道:“星宇以前在太學宮求學之時,曾經翻閱過一本名為《通明鏡》的驚世之作,裏麵所說所述,實則讓星宇大開眼界,此書幾乎與太學宮裏所有書籍都顯得格格不入,但確實是讓星宇由衷敬佩宋先生的才學。隻可惜這本《通明鏡》太學宮隻有半卷,當時星宇也向張太傅索要過下卷,才從太傅口中得知是其一位故友所贈,連太傅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宋先生已經完成了下卷。“
陸子白歎息一聲後,有些遺憾道:“宋先生已經,走了。”
雖說匿秋山慘案在蒼梧引起了不少的非議,但司徒家族對於消息封鎖的很是嚴密,再說宋景湖一輩子也沒有做出什麼聞名天下的壯舉,一輩子都是在勤勤懇懇的低頭做學問,其名聲還不如一些個在太學宮沽名釣譽的老家夥。再則退隱匿秋山上之後,就更少有人知道這麼個老夫子了。
李星宇聽得宋先生已經與世長辭後,不經黯然失色,隨後才惋惜道:“可惜星宇這輩子也見不到這位真正的大家了。”
“大家”二字從李星宇口中說出時,陸子白不懷疑李星宇的真心實意,因為《通明鏡》其實就是老夫子對心學的一個整理,百家爭鳴之後,佛道儒三家力克群雄,成為天下之正統,而又以儒家為首。看似有些旁門左道的心學,其實入不了那些讀書人的眼睛,而李星宇卻對其鍾愛有加,著實不易。
“李公子,子白師承先生遺誌,如若哪天替先生完成了下卷,隻要李公子不嫌棄,定當贈與李公子一卷。”
“星宇在此就先謝過陸公子了。”
先生,你看見了嗎?你的心血,並沒有隨著書院的倒塌而隨之消散,它正在每個角落靜靜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