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北第一次對道癡露出了幾分不滿,出聲道:“道無路,你不是一個做事很果斷的人麼?怎麼現在一聲不吭了?我問你,你到底還比不比?”
道癡怔怔地看著他,不僅僅是他,就連他師父老道也是這般,他們很想問一句,此刻你不應該就剛才的事情說一些什麼嗎?
“不比算了。”
陳小北皺眉,有些不耐煩地回了四個字後,轉身就朝陳道旭走去,“瘋子,走吧,我們下山。”
這個時候,道癡的神色終於出現了幾分變化,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陳小北的背影道:“武癡,這場比武,是我輸了!”
“我輸給你了!”
頓了頓,道癡再次補充了這句話,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然而陳小北卻是連腳步都沒有停,隻留下了一句話。
“不,道癡,你隻是輸給了自己。”
留下這一句話後,陳小北便和陳道旭離開了一線天頂,而在臨走前,他自然是伸手取走了那把幽冥。
一線天上,隻有道癡還站在那裏,有些發愣,原本溫和的臉上,全都是一種茫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道癡才慢慢轉向自己師父,略帶幾分疑惑地問道:“師父,我真的輸給了自己嗎?”
老道知道今天自己貿然的舉動,以及那武癡陳小北的話,肯定會在他徒弟心中留下陰影,長歎一口氣,回道:“徒兒,是為師害了你啊!”
道癡聽到這話後,依舊愣愣地站在那裏,望著一線天外武當山的風景,腰間的道卷微微動了動書頁。
一陣青牛厚重的哞聲陡然從山間傳來,振聾發聵。
……
飛回燕京的班機上,陳道旭和陳小北坐在一塊兒,後者在武當之約結束後,繼續恢複了那副冷酷的模樣,話也懶得再多說一句。
陳道旭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一句話,遞給了剛剛路過的一個空姐後,看向小北,道:“癡兒,你和道癡說的那句話,就不怕在他心中留下一個心魔?”
陳小北搖了搖頭,回道:“不怕,我和道癡交手過兩次了,對他我很清楚,沒那麼容易就被心魔所侵……而且作為道癡,如果他連這點心魔都解決不了,那他這次的比武是真的輸給我了。”
陳道旭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此刻的他才明白,原來小北和道癡說的那些話,其實本身也是比試的一部分。
道癡的師父插手此戰,要將小北擊敗,小北卻並不理會,甚至在陳道旭來了後,也隻問一句你還比不比,所以小北並沒有在道上輸給道癡。
而隨後小北留給道癡的,卻是一顆心魔,一顆他和自己師父之間產生隔閡的心魔。
道癡若是看得破,那便不愧為道癡之名,這一戰,沒有勝負,若是看不破,那這一戰便是小北贏了。
“可以啊,半年多不見,心思增多了!”
陳道旭笑眯眯地拍了拍陳小北的肩膀,很高興地讚揚道。
然而陳小北的眼角餘光卻是瞥到了什麼,突然神色一肅,有些難看,有些憤怒,也有些慌張地說道:“瘋子……我覺得你的心思比我還多!”
陳道旭知道小北肯定看到了什麼,很詭異地笑了笑,摸摸鼻子道:“是嗎?我心思還好吧,不算很多……就是特意找了這個班機,寫了一張紙條而已。”
在班機過道的盡頭,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空姐出現在那裏,捂嘴驚喜地看著陳小北,一雙漂亮的眸子裏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
歐陽夏沫,陳小北。
終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