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護士第十八章——言語交鋒
周二早上8點,我準時進入醫院。
倒不是我因為貪睡而每天都踩著點來,我其實是希望醫院能早點開門的,好讓我趕在護士長到來之前進入一號病房打聽情況。可是在彗焱醫院這樣稀奇古怪的地方,醫院不但晚上會鎖門,早晨也是不到8點絕不開門。更要命的是,那個負責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護士長。
8點整,護士長的身影從長著榕樹的那個院子裏出現。她手裏拿著鑰匙,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哢哧”一聲,沉重的長條門鎖被打開,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鐵鏈子嘩啦啦掉到地上,激起一層塵埃,仿佛是塵封了多年的什麼禁桎被打開了。護士長拾起鐵鏈,直接轉身走向主樓,任我站在門外,自己把門推開。
我曾不止一次好奇為何護士長不幹脆把鑰匙給我,讓我自己開門。因為除我之外,其他護士都是住在那個長榕樹的院子裏,所以護士長每天來開門其實也就是給我一個人開門。更讓我奇怪的是,醫院裏的鎖在醫院內側。這樣做看似方便了護士長的開門鎖門,但在我眼裏,這樣的鎖反而意味著護士長即使下班,也隻能待在醫院裏,哪兒都去不了。
我更好奇,醫院的大門每天幾點關?主樓的大門是很早就關了的,但是我上次晚上去還開著門,護士長還在樹下挖東西,難道就不害怕別人此時進來嗎?又或者說,在被我看到一次後,她們才開始盡早關門,因為之前鎮子上的人從沒發現什麼異常,或者說鎮子上的人和他呢都是一夥的。
我不知道護士長到底是什麼態度,除了第一天護士長和其他人列隊迎接我的那次,這兩周多的時間,每一天她都是這般打開鎖就走,讓我自己推門。仿佛是說,“我不強迫你,我隻是打開了鎖,要不要進來由你。”
隨著門吱吱呀呀地被推開,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囚犯刑滿釋放的場景。這個小鎮是一個監獄,現在大門打開了,我可以走出去了。然而又不太對,關著病人也關著護士們的彗焱醫院,不更像監獄嗎?隻能讓外麵的人進來,而裏麵的人很難出去。可能是推門方式讓我產生的把小鎮當成監獄的錯覺吧。因為沒有“警察”在兩邊抓著我,我這個“罪犯”是自願走進彗焱醫院的。誰會在沒人監管的情況下自己去監獄呢?
但事實是,我必須一次又一次推開這扇門。我在A市的時候,上司告訴我待夠一個月就可以離開,我第一次想要逃跑的時候,房東太太告訴我這裏一個月發一次車。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事,我已經不能再相信他們的一月之期了。恐怕再過兩周,等待我的不是一輛接我回去的班車,而是一張的死亡車票。所以我隻能在那之前找到別的逃跑方式,或者找出醫院要謀害我的方法。
還好,這個醫院每天都能給我提供新的信息。尤其是今天,和一號病房那個人的交流對於我回去有著重大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