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從玄關處開始,牆壁,地板,甚至一旁衛生間的瓷磚上都是滲人的血漬,而此時,方源正站在距離我一米遠的客廳處,手中還拿著一本筆記正朝我招手。
屋內人不多,加上正蹲在客廳疑似一具女性屍體麵前的林希和方源,一共也就隻有六個人,還有四人,更是穿著警服,分工明確的在屋內取證。
一切看似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而我就像是一位意外來客,從我踏入現場開始,那四個正在取證的民警,就一直盯著我看。
“新同事,別那麼好奇,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方源的話,讓那四名穿著警服的同事繼續低下頭來做著自己的事。
而就在走入客廳的那一刹那,我一眼就看到了被放置在客廳茶幾旁的照片。
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抱著個孩子蹲在草坪上玩耍。
照片上的女人我不認識,但那個照片中的孩子,我卻在半個小時之前,才剛剛見過他的照片。
他是沈暢,就在一天之前,我們剛剛發現了他的屍體。
我心情沉重的走到了方源身旁,雙眼確是直勾勾的看著林希的背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我已經查到了張拙的資料,如果……如果我可以快那麼一點,或許這次的慘劇也就不會發生。
“頭兒,死者張拙,女,二十七歲,現在一家聯合外貿公司上班,發現死者的是某小額貸款公司的員工,據他們所說,死者因逾期未交欠款,所以他們才上門催債,卻沒有想到,這一敲門,門就被敲開了,然後,他們就發現了死者母女的屍體。”
這時,李炎從門外走入,手中還拿著一份類似筆錄一樣的東西,我從內往外看去,似乎還能看得到兩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在接受當地民警的盤查。
“欠款?”
方源眉目微挑,輕聲說著這兩個字,目光,卻也死死地鎖定著門口的那兩個男人。
李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按照他們所說,死者曾在三個月之前,在他們公司借了十五萬,說是分期,但死者就隻交了兩個月的分期,這第三個月已經延期十五天了,據說他們曾打過死者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
就在李炎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挪動腳步,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林希身旁,低頭一看,這場景,還好我中午沒吃飯,要不然,恐怕還得讓這些人看笑話。
女屍穿的是紅色睡衣,她雙眼緊閉,看似很安詳,可要將延伸往下挪動,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就出現了,隻見屍體從脖頸處到小腹處滿是爛肉,脖頸和心髒處就像是有個泉眼一般,還在往外冒血,而她的雙腿也被人一刀砍斷。
“一百零五刀,刀刀致命。”
林希看了我一眼,簡明扼要的說道。
“一百零五刀?”
我瞪大了雙眼,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尼瑪,一百零五刀是個什麼概念,舉個例子,就像是從菜場買來的一塊肉,要將其做成肉餅子,就這麼生剁,剁到手都快抽經,都不一定能有一百零五刀。
林希麵無血色的點了點頭,說這一百零五刀有的都是重複捅在傷口上的,這個數字也隻是她初略數了數,或許,一百零五這個數字,也隻是一個保守數字。
我蹲下身子,帶著塑膠手套就這麼摸上了屍體的傷口,刀刀見血,刀刀到肉,有的刀口甚至好幾次都重疊在一個刀口位上,桶的肉都爛了,可凶手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今天下午的兩點半左右,從創麵程度上來看,凶手應該是先將死者捅死,然後再砍斷死者雙腿,一般來說人死亡後血壓很快凝固,不會流血了,呼吸心跳停止在前,腦死亡在後者,血液暗紅或黑紫色;腦死亡在先,心跳呼吸停止在後者,一般血液鮮紅色。”
我咽了口唾沫,側身看著死者下身流出的血液,的確,這些血液相比於她身上的,是要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