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九點半,我們帶著李群一行直接回到了刑偵大隊三樓審訊室內,李炎,我,蘇眠,三人一同對其進行審訊。
但這個男人就像是啞巴一樣,我們問什麼,他總是閉口不言,這是警方最為討厭的審訊方式,也是我們最討厭的審訊方式。
我看了一眼李炎,隨後讓蘇眠出去幫我拿一份文件,緊接著,我當著李炎的麵直站起了身子繞到了李群身後,雙手微微一撐,我的嘴一下就緊貼著李群的耳朵,輕聲說道:“很痛吧?很痛苦吧?其實,這世界上最痛的事情不是皮肉,而是心靈,從小到大,你沒有感受過一點兒父愛,那個人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把你揣在地上,然後一陣扭打,你很恨他吧?”
李群的臉原本是笑臉迎人的,但在我說完這些話之後,那一張臉,頓時就變得驚悚無比了起來。
“最痛的還不是這個,對不對?你親眼看見那個惡魔明明對其他人那麼好,可卻唯獨對你,每日拳打腳踢,明明他還有一個兒子,明明那個兒子可以分擔你的痛苦,可在你眼中,卻看到了這個惡魔居然及其寵愛那個野種,你嫉妒,你憤怒,所以,你將所有的罪孽都強加到了那些你曾經曆過的事情之上,包括高考那一年,在公車上偷了你錢包及準考證的人,包括你曾在學校遇到的學校霸淩事件,包括……”
我看著李群停頓了一下,接著低聲說道:“你那個便宜後媽,其實你早就知道,你有一個弟弟,我查過,那個女人叫做關夏,是一個年輕的知名女作家,當然,我說是上個年代,這名女作家在二十年之前去省城探親的時候離奇失蹤,而關紅輕也因母親的失蹤,當年,要不是關夏的表姐一直陪在他身邊,或許,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想不開自殺了。”
我調查過關紅輕的所有背景,甚至打電話過去核實過,的確,關紅輕的那個所謂的母親,不過就是幹媽而已,隻是關紅輕從來都沒有跟人說過,那並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因為他們沒有孩子,而關紅輕沒有媽媽,所以順理成章的,關紅輕就成為了她的兒子。
而當年失蹤的關夏,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所以,我不禁把我的目光,挪向了李群。
李群從小受到了李洪福的家暴,所以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怕而又最恨的人應該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性格,也應該是在當時扭曲的,再加上這個社會壞人太多,在他成長的路上諸多波折,所以,他就有了一種厭世的想法,他覺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也正是這一句話,不知道害了多少青年走上迷途。
“很爽吧,你親手殺了他們?想要報仇就想要報仇,幹嘛非要假借替這個世界除惡的借口來殺人?不敢麵對麼?你是不敢麵對自己幼年時受到的欺辱,對不對?”我依舊在李群的耳邊喃喃說著,而這時,審訊室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我媽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麵前。
她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門外跟我點了點頭,讓我繼續說下去,但她的那個眼神,似乎還在告訴我,說到差不多的時間,就可以終止這個話題了。
我朝她委婉的笑了笑,隨後雙手耷在了李群的身上,眯著雙眼,緩緩地在他耳邊繼續說道:“你以為那個惡魔會來救你麼?不,不會,我跟他的交到可比你深,他可不會救贖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魔鬼,你,不是用正義來救贖這個社會,你隻是抒發自己內心的邪惡而已,讓我猜猜,你除了恨你的父親,恨這個社會以外,還恨透了我們警方,恨我們為什麼當時不把你父親抓走,而是在他家暴期間,教育教育就放他走了,所以,你要讓我們警方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的那個便宜弟弟和那名司機,不正是你用來叫囂我們的武器麼?”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起身又走回了他的身前。
“說到底,你的罪這個社會已經救贖不了你了,但是,你還有自己的妻子,我想你應該對你妻子的感情很深吧?畢竟一直都是她在操持家務,說句實話,她的臉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臉,而你,身為一家生物公司的總經理,有為青年,能夠一直鑒定的和她走下去,你一定很愛她,對不對?”
說起黃子芳的時候,李群整個人都震了一下,而後大聲朝我嗬斥的警告我,說這件事情和黃子芳沒有任何關係。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人有著那些畜生沒有的七情六欲,是人就有弱點,即使這個人曾做了某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而此刻,當他抬頭朝我咆哮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弱點,就是黃子芳。
“你以為那個惡魔會放了黃子芳?既然你使用的是古代的刑罰,那麼你應該知道,古代刑罰中,還有一項,是株連九族吧?”我看著李群的雙眼,篤定的說道。
這時,李群的眼神跟之前大不相同,他害怕了,他害怕黃子芳真的會出什麼事。
“這跟子芳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因為你手上已經沾染了太多的鮮血,在他眼裏,你可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黃子芳是你的枕邊人,在他眼裏,黃子芳會跟這些事情沒有關係嗎?即使,我知道,以黃子芳那種唯唯諾諾的性格,可能真就跟她沒有關係,但是她不知道,對麼?我們做一個交易吧,你隻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就派人去保護黃子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