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我這才知道,他和死者之間雖然還有個夫妻名分,但早已因為錢而名存實亡了,當每一次王鐵牛在嘉市花光每一分錢之後,他總會回家問死者要錢,這一來二去的,死者家裏,就隻剩下了這麼一座老宅。
所以,白木蓮對於王鐵牛的這份怨氣,也是溢於言表的,再加上白木蓮曾經和江濤有過一段婚姻,還生過一個兒子,這不免給王鐵牛的心裏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
按照王鐵牛的話來說,自己是一婚頭,怎麼就娶了一個賠錢貨,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婚後,白蓮花在生下了自己兒子之後,王鐵牛就跟白蓮花一直處於一個微妙的關係層麵上,他沒有再碰過白木蓮,就連他們的兒子王俊,他都曾想去做親子鑒定。
而白楓對於白木蓮的感情,自己當然也看在眼裏,他甚至一度以為,王俊,是白木蓮和白楓所生的,自己不過就是喜當爹而已。
所以,白木蓮在王鐵牛的心裏,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的,我和李炎,此時心理也很都跟明鏡似的。
“不是正好麼?白木蓮死了,你就可以自由分配她的遺產了,對於你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啊,反正,你也不喜歡白木蓮,不是麼?”我看著王鐵牛,委婉的說道。
後者聽了我的話,頓時暴怒,在我麵前伸手一揮,頓時問我知道什麼,早在三年之前,白木蓮就留下了遺囑,說她死後,這座老宅,隻能由白家人繼承,還讓他兒子跟母姓。
很顯然,白木蓮是個什麼心態,其實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白木蓮跟王鐵牛的這一段婚姻,說實話,是失敗的,但有因老宅的事情,王鐵牛一直偶不允離婚,再加上他們生活在鄉下還有孩子的問題,可能最後白木蓮也想通了,畢竟王鐵牛也不是天天回家。
所以,有沒有這個老公,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李炎開門和當地民警交涉了一會兒,隨後又從民警手中拿了一份資料,並走到我身後,遞給了我。
我拿著這份資料,隨即抬手就放在了他的麵前,笑著說道:“這是從你家搜出來的,這張紙上,記載了七七八八的數字,我想,最後那一組102366的數字,應該就是你的欠款金額吧,既然這樣,我也不耽誤你去賺錢還債了,李炎,通知當地民警,放人。”
說完這句話,李炎懵了,別說李炎,就連站在我麵前的王鐵牛都懵了,三秒鍾後,王鐵牛馬上上前拉著我的手,苦苦的哀求讓我再關他幾天。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李炎似乎是真的沒看懂,哪兒有罪犯求著警方再多關他幾天的?
但我和王鐵牛都心知肚明,十萬塊錢,對於王鐵牛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字,除了從正規渠道借到的錢,我想這其中應該還有高利貸。
嗬,像王鐵牛這樣的人,唯一懼怕的,似乎就是那些追債的了,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哪兒能啊,你犯的又不是十惡不赦的罪,我哪兒能再關著你,你不是逼著我犯錯誤麼?李炎,交代下去,讓當地民警放人。”
李炎在聽了我的話後,似乎也懂了,當即說了一句好咧,就轉身出門替王鐵牛辦了手續。
“你真的覺得王鐵牛沒有什麼嫌疑?”在回去的路上,李炎坐在我的副駕駛上,他似乎對於王鐵牛,還心存芥蒂。
其實,在我見到王鐵牛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凶手,如果說一個人的言語會騙人的話,那麼,心靈的窗口絕對不會。
再加上他先前就知道自己妻子立了遺囑,妻子在的時候,或許還能威逼利誘,一旦白木蓮死了,那麼他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所以,我想他應該不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殺白木蓮的,另有其人。
回到特案組後,蘇眠告訴我,剛剛林希來過了,說是打我電話一直打不通,留下了一份驗屍報告就走了。
在得知林希居然那麼快就出了驗屍報告的時候,我不免有些詫異,因為在我們刑偵大隊裏麵的人都知道,要讓林希親自寫下一份驗屍報告,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畢竟她就算是寫了,我可能……也不是特別的看的懂。
而且那具屍體才剛剛被運送回法醫院,除非林希推掉了一切,先行替白木蓮驗屍,不過話也說回來,林希畢竟是個女人,在看到那個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們的時候,誰,又能不動惻隱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