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和郭彪各自離開街道回去找人手之後,剛才被肅清一空的街道開始出現三三兩兩的人影,很快嘈雜的喧鬧聲重新回到了街上。
一聲聲響亮刺耳的汽車警笛從遠處響了過來,最終停在了剛才李雲飛和小虎等人搏鬥的小吃攤。此時的小吃攤桌椅板凳又被重新安放好,客人依舊人頭濟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這條小吃街位於工建區的山腳下,曾經是鐮刀幫的地盤,而在去年鐮刀幫跟安青公司的爭鬥中損失慘重,失去了對小吃街的控製,縮回到工建區的山上。現在這條小吃街由小虎和他的十幾個手下控製著,靠收保護費和放高利貸賺錢。自然,小虎賺的錢大約六成要上交到安青安保公司。
小吃街本身收入並不算特別高,但是其地理位置卻惹得各方勢力眼饞。在小吃街的東邊,鐮刀幫活動在山上的貧民窟裏麵,而在小吃街的西邊,是安青公司的主要勢力範圍。
小吃街加在這兩者中間,每天打架稀鬆平常,幾百人對砍也時有發生。不過像今晚這樣,七八個人圍著一個人打,反而被弄成兩殘一傷的結局,卻從未發生過。人們不禁議論紛紛,就連站在鐵鍋旁邊的肥胖的麵攤老板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站在鐵鍋旁邊,心裏麵想著昨天晚上在自己攤位前吃飯,沒錢付賬的那個人。而在他旁邊的一張桌子上,三個正在吃麵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剛才那一架打的真是過癮,這下怕是有好戲看了。往常都是那幫安青公司的人收拾別人,沒想到今天居然七八個打一個都沒打贏。我估計這架還得繼續打下去,就是不知道身手那麼好的人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
在他一旁的一個瘦子呼啦一下吸了一大口麵,邊嚼邊說道:“還能從哪裏冒出來,這麼厲害的人物估計也就隻有鐮刀幫能請的動了。上一次雙方大戰之後,鐮刀幫失了勢,躲在山上靠坑蒙拐騙的小買賣生存,他們就不想卷土重來,把安青公司打趴下。這人我敢肯定絕對是鐮刀幫的。”
他的同伴點了點頭附和道:“這下又有好戲看了,自從安青公司把鐮刀幫打的半死不活之後,這安青公司手下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賭場,高利貸,小姐甚至是毒品,就沒有他們不幹的。也該有人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們了。”
瘦子急忙將嘴裏麵的麵咽了下去,將手指放在嘴邊上噓了一下示意同伴別亂說話:“小聲點,別再讓他們聽見了,你麻煩就大了。”
警察過來隻是做做樣子,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之後,就坐著汽車揚長而去。財閥統治下的警察局,其主要職能就是維護商業發展所需要的基本安定,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保護興龍商會的財產,至於其他的並不怎麼上心。
沈文山在工建區生活了三四年了,對於這裏錯綜複雜的情形也十分了解。當他眼看著平日裏凶神惡煞的郭彪竟然滿麵和氣的請李雲飛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李雲飛要大禍臨頭了。不過他已經三番五次的給李雲飛使眼色,暗示對方趕緊走。卻沒想到那個愣頭青居然沒看懂,還緊往上湊。
既然救不了李雲飛,那就隻好保全自己了。
沈文山離開李雲飛後,沿著工建區的小路徑直的往自己家走去。就在他快要走到家的時候,眼角瞥見張大山的屋子正亮著燈。張大山的屋子跟沈文山相比,看起來高大上許多。四麵牆都是用碎磚爛石混著水泥搭建而成,上麵雜亂的生長著一些雜草。
一扇破舊的窗戶上去隻安裝著兩麵有缺口的玻璃,其中一塊玻璃上爬滿了裂紋,仿佛風一吹就能碎裂。屋頂是用四塊生了鏽的大鐵皮蓋著,上麵為了防止被風刮跑,還壓了一些磚頭和厚木板。
沈文山快步走向張大山的房子,伸出手敲了敲門。
給自己開門的是今天早上來找自己的張大山的老婆張大嬸。張大嬸正圍著圍裙,手裏麵握著擀麵杖,看上去像是正在做飯。視線越過張大嬸的肩頭,沈文山看見張大山正坐在自家小飯桌旁狼吞虎咽的吃著碗裏的麵。
“是文山啊。趕緊進來。”張大嬸熱情的招呼著沈文山,語氣了充滿了擔憂。
沈文山微笑著走向張大山。找到一條小板凳,剛剛坐下來想要跟張大山商量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卻驚訝的發現張大山麵前的小飯桌上,堆滿了用過飯的碗,粗略數一下,竟然有十五六個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