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飛似是無意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確如沈文山所說有些發臭了。他抱著新衣服,隨便找了一間房子換了過來。
換好後,李雲飛推開賭場的鐵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晨微冷但新鮮的空氣,隨即長長的吐出一口昨夜的濁氣。他看到遠方的朝陽緩慢的升起,他看到早行的人們邁著匆忙的腳步趕著路。而在他的心底,則看到了一個一夜之間崛起的幫派,自己的幫派。
他轉過頭來,朝著右手邊山坡上的鱗次櫛比的房屋看去,在那個山坡的最上麵,是自己住過一夜的房車,而中間這一大片一大片的貧民窟,則潛伏著一個叫做鐮刀幫的幫派。再轉過頭來,朝著左手邊的高樓大廈望去,雖然比不上市中心的繁華,但是相比較山坡上的貧民窟而言,卻如天堂般,而在這些高樓大廈之中,正盤踞著一個叫做安青公司的邪惡勢力。
“我們的處境不妙啊。”李雲飛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沈文山說。
緊跟在李雲飛身後的沈文山沒有聽清楚幫主說了些什麼,一步走到李雲飛的身旁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李雲飛說,他皺著眉頭朝著沈文山問,“對了,那個安世雄呢?”
沈文山撓撓頭想了想:“那個安世雄不是你帶著嗎?昨天你去救人,我去找幫手的時候,你把他給帶到哪裏去了?”
“壞了!”李雲飛大叫一聲,急忙邁開步子朝著麵包車跑去。還沒有跑到麵包車旁邊,遠遠地就看見麵包車的車門敞開著,李雲飛十分懊悔自己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一個人質給遺忘了。
果不其然,當他匆忙跑到麵包車旁邊的時候,裏麵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安世雄的影子。沈文山也明白過來,看來自己的幫主是把人給弄丟了。不過沈文山並沒有說什麼,他看著空蕩蕩的麵包車,想要說些什麼安慰李雲飛,可是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他伸手拍了拍李雲飛的胳膊,半晌才憋出一句:“算了吧。他被人救走了咱還能抓。”
李雲飛抿著嘴擺擺手,語氣凝重的說:“不是這樣的,你仔細看一下,安世雄不是被人給救走的。”
“啊?”沈文山疑惑的問,“不是被人給救走的?那人為什麼沒有了?”他仔細的觀察這麵包車內的情況,很快就發現情況確實有些不對。麵包車內的座椅都包裹著人造皮,而此刻司機駕駛座背後,以及汽車內第二排座椅前方有十分明顯的抓痕。看上去,安世雄應該是被某個自己絕對不願意看見的人給帶走了。
“我明白了。”沈文山指著那一道道瘮人的抓痕,推測道,“我明白了。肯定是鐮刀幫的人趁咱們不注意的時候,把安世雄給搶走了。我早就覺得鐮刀幫肯定會報複安青公司擅闖貧民窟的行動,果不其然。這樣也好,讓那兩個大勢力掐起來,不是能給咱們節約不少力氣嗎?”
想想也隻能這麼解釋了。李雲飛懶懶的伸了一個要,緩慢的走向小吃街早開的攤位。沒走兩步,他就看見了那個肥胖的麵攤老板站在一口大鍋背後,正麵帶笑容的看著自己。李雲飛來到未來,第一次吃飯就是那個麵攤,第一次吃霸王餐也是那個麵攤。現在那個麵攤的老板卻如此熱氣的看著自己,看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整個小吃街的霸主了。
李雲飛走了過去,坐下來後,不等招呼,麵攤老板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放到了李雲飛的麵前,那堆滿笑容的臉,真讓李雲飛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裏的人變臉也太快了吧。
不過麵攤的老板臉色的笑容完全沒有哈巴狗式的虛情假意,李雲飛落落大方坐在凳子上,剛準備動筷子,眼睛看見了一個靚麗的背影。一頭烏黑的秀發散披在背上,淡藍色的連衣裙下方,有意無意的漏出兩小節潔白細膩的小腿,一雙淺紅色高跟鞋裹著小巧的腳。
就在李雲飛仔細的打量那粉嫩白暫的脖頸,猜測對方一定是個美若天仙的美人時,對方突然回過頭來,一雙笑意盎然的眼睛溫柔的看了過來。
李雲飛傻子似得衝著對方笑了一下,不過當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露之際,他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麵前的人。那輛豪華的汽車,那個精致的臉龐,那個救命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