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九章自我問責(1 / 2)

辦公室裏開著窗戶,外麵投過輻射灰顯得霧蒙蒙的陽光照進屋子,使這裏不再那麼昏暗。

“這麼說……你們那個首領,黎正,跑了?”

溫言靠在沙發椅上,盡管臉上的表情非常輕鬆,右手卻始終扣著手槍的扳機虛指著對麵的瘋子,或者說是李文生。

李文生就是這個瘋子的名字,他們一起的很多人都瘋了,但這個李文生還算心性強韌,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到如今還沒有精神崩潰。

隻不過沒瘋也快了。

被溫言拿槍指著帶到這間辦公室,李文生倒沒什麼藏私的,竹筒倒豆子一般便將這十幾天的日子全部吐露個幹淨……包括他們做出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

李文生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就十幾天的時間,世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是,在你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帶著女人和幾個幫手從後門跑了。”

溫言低頭沉默不語,半晌才眯著眼睛問道:“那些事情……你也參與其中?”

“我,我沒有辦法啊!”李文生聽到溫言這麼問,立即露出驚恐的表情,急切地說道:“那時候所,所有人都那樣做,不那樣,不那樣就會被殺死啊!”

“我也沒有辦法,你別殺我,不要殺我啊!”

溫言直視著他的眼睛,看到這個中年男人眼中的恐懼與驚慌,他的心裏也在搖擺不定。

很多時候當個好人,要比做一個儈子手容易的多。

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很容易,隻需要扣動扳機,‘啪’地一聲,鮮血濺滿牆壁,一個人的生命就會這樣在世間消逝。

但要放過一個人,太難了。

“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後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你這樣的人也會變得很危險,所以……”

溫言說著站起身,拉動槍機,動作非常緩慢地走到李文生的身後,抬起手臂將槍口對在他的腦袋上,等待著。

他在等待李文生反抗,等他發狂,等他……等他給自己一個殺他的理由。

溫言隻是單純的在給自己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殺掉麵前這個人。

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見過太多大惡之人,但他給自己殺戮的界限之一,便是不能去肆意剝奪一個已經改悔的人生存的權利。

所以他需要一個理由,如果李文生反抗,他便可以扣動扳機,得到內心的平靜。

否則違背自己的原則,他會很不舒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這套隻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是自己為自己定製的,因而不可逾越,否則便是在向其他的人事物妥協。

溫言從不妥協。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明辨自己的是,明辨自己的非……這是他現在站在這裏的原因。

李文生閉上雙眼,溫言看見他的肩頭在以微小的幅度顫抖,很久的時間過去,這個男人都沒有回頭做出一點的攻擊性。

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溫言感到有些氣餒,歪著腦袋將手槍重新插入腰間,提起霰彈槍走了出去。

在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臉上的淚痕衝開了那些早已凝固的血跡,滴在地上仿佛血滴。

“我在地下室,如果有人進來,去通知我。”

留下這一句話,溫言轉身下樓……拖不了太久了,這幫瘋狂來客使他耗費了整個白天……恐怕今夜,他要在這裏度過了。

在一樓收攏了些許能吃的東西,溫言扛著大提包走入熟悉的地下室,將門鎖從內部反鎖。

雖然放過那個名叫李文生的男人,但他並未對其完全放心,事實上他也在考慮,這個男人應當何去何從。

將這麼一個危險的人帶入地下鐵路掩體是絕對不可能的……經曆了那些瘋狂的事情,這個男人在身邊就會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何時會引爆。

但就此放在這裏,任由其自生自滅也不可能。

外麵的輻射灰再有幾日就散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楚江他們一定會派人來接收這座物資充足的商場。

這個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凶手或許對自己比較害怕,因而才隱起凶性。但和李文生比起來,地鐵下的那些人簡直像是溫室裏的花朵一般脆弱。

他可不希望,到時因為自己一時寬容,對那些平民造成傷亡!

等等吧,等到……盤古補充夠能力再做打算。

溫言這樣想著,啟動了發電機。

汲取能量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電能注入盤古智子,溶入體內的智子模塊緩慢地修複著溫言被蟲洞隨壞的身體,使每一根肌肉纖維變得更加強健有力,使每一塊骨骼更加堅不可摧,使每一條血管更加堅韌有勁。

甚至就連頭腦,也在修複的範圍之內,耳聰目明,思緒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