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墳地邊緣到達棺材那兒,大約是二十米的距離。而這二十米,對於我和林子璿來說,就像是二萬五千裏長征,幾乎是心驚膽戰,步步危機。我們除了要注意草地裏可能臥躺著的毒蛇外,還要時刻防備著那隻怪物從黑暗中衝出來對我們搞突然襲擊。可以說,我們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點。
在荒郊野外,晚上一般會有蟲豸的嗚叫,可這時,仿佛這裏的蟲子都已絕跡,硬是沒有聽到一絲聲音。耳邊隻有風聲、腳步聲、衣褲跟青草的摩擦聲以及我們緊張的心跳聲。
還好,我們有驚無險地到達了棺材那兒。
在這黑色的夜裏,即使四周安靜無聲,但麵對這漆黑的棺材,我們還是未免一陣心悸。不知為什麼,對於棺材,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隻要在黑暗的地方看著棺材,我的心裏就會感到莫名的害怕。
可現在,我卻努力讓自己戰勝這種恐懼。
這是對我有史以來最大的考驗。
而林子璿跟我一樣,她一直緊挨著我,並且呼吸急促,看得出來,她的心中也充滿了驚恐。
可是,我們都沒有退卻。
林子璿身為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一點,真的很不容易。我既佩服她,又喜歡她。
因為光線太弱,必須得用手電筒照著才能找得到還魂草。為了以防萬一,我提議,我和林子璿兵分兩路,由我來注意四周的情況,以防怪物的偷襲,而林子璿去找還魂草。
林子璿與我一拍即合,她打開了手電筒走向棺材旁邊的一座墳頭前。而我,則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斷地環顧四周。
約摸三四分鍾,突然聽到林子璿低沉而略帶興奮地說道:“師兄,我找到了。”
我心一動,忙湊了過去。
果然,在手電光的照射下,一株約摸一尺多高的小草映入眼簾,而它,果然是七片葉子。葉子成條形,較細。
“這就是還魂草?”我總感覺這草太普通,跟那傳說中的還魂草有些差別。
林子璿說:“我不知道呢,但它的確是七片葉子。”
“怎麼沒有花?”
“可能還沒到時候吧。”林子璿說到這兒,抬頭朝天空的月光看了一眼。
我們的聲音很小,就像一對情人在竊竊私語。
鍾老頭說過,一定要等月光照在它身上,它開了花之後才能采,不然,就算我們采回去,也一無用處。於是,我提議,“我們在這裏等它開花。”
“嗯,好。”林子璿說著便將電光給滅了。
我們並排站在一塊,都沒有說話。四下裏驟然變得十分地安靜。林子璿還是很害怕,與我挨得極近。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體香,令我十分著迷。但是,我這時心中並無任何邪念,隻期盼著還魂草快些開花,然後我們將它采下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等了約摸五六分鍾,林子璿打開手電光朝還魂草照了照。結果令我們很失望,沒有開花。
又等了七八分鍾,我也不耐煩了,也用手電光去照了照還魂草,依然沒有開花。而這時,月光分明已照到這兒了。
“會不會鍾師傅是騙我們的?我好像沒有聽說有哪種草非要等月光出來才開花的。”
林子璿說:“我隻知道夜來香,是在晚上開花。”
“可它不需要月光啊。”
忽然,我聞到了一股怪味,像是臭味,可又像是腐肉的氣味。我不由皺上眉頭,四下看了看,輕聲問林子璿有沒有聞到,林子璿說:“是好像有一股臭味。”
一陣夜風吹來,那氣味越來越濃了。我的心也繃得越來越緊,一股不祥齊湧而來,我睜大眼睛望向四周,提醒林子璿要小心。
突然,聽得林子璿失聲叫道:“師兄,那是什麼?”
我和林子璿同時打開了電光,並且不約而同照向了前方。在離我們五六米外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條黑物。月光下,像是一個人的輪廓。那怪臭味就是從它那兒傳來的。並且,它以飛快的速度朝我們這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