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點頭道:“鍾姑娘正氣凜然,讓人欽佩。”
鍾無豔苦笑道:“這小蝶本就是我萬花穀棄徒,師門出了如此敗類,理應是我萬花穀之過。”
正說間,羿小狐忽然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指著觀月持玉道:“是你們,洛陽城中闖入我家的人是你們。”
三人掃了羿小狐一眼,觀月歎氣道:“多日不見,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持玉問道:“他還有得救嗎?”
鍾無豔搖了搖頭,道:“難說。”招了招手,讓羿小狐走近,看他身形不穩,便知道羿小狐受了內傷,問道:“是誰打傷了你?”
羿小狐呆呆反問道:“你是說我被人打傷了嗎?不覺得呀,隻是在山上摔得厲害。”
觀月便伸手捏住羿小狐脈搏,一探之下,吃了一驚,忙褪去他上衣,見前身皆是磕傷碰上,便翻過他身子,隻見他後背背心處,赫然有一個淤青掌印。觀月指著那掌印對持玉說道:“持玉,你看像不像?”
持玉臉色一變,說道:“當真是一模一樣。”
觀月問羿小狐道:“你這背上掌印是誰留下的?”
羿小狐撓頭想了半天,才想起當時龍門山上跳河之時,被小蝶一掌拍到背上,便道:“正是帶頭圍攻龍門山的小蝶留下的。”
觀月持玉相視一眼,持玉道:“果不其然,當時我質問小蝶時,便知她言語間半藏半掖,家師前胸心口中了一掌,與此掌如出一轍。”
鍾無豔一把抓過羿小狐,看視良久,說道:“此掌化自蝴蝶劍法‘斷空式’,此式專以劍氣阻其經脈運行見長。小蝶這一掌本無殺念,隻想要他動彈不得。隻是這一掌力度沒有用上,所以便無效果。隻是劍氣卻自掌中發出,侵入他體內。”
觀月道:“按理說,以小蝶的手段,並不是先師對手,就算加上林少鬆高陽虎一眾人,隻要先師不求戰,他們也未必傷得了先師分毫,隻是小蝶這一掌卻正中前胸,向來令人十分不解。”
鍾無豔想了想,說道:“莫非是另有高人在場,前後夾擊,打了梅山伯伯一個措手不及?”
持玉點頭道:“鍾姑娘所言極是,小蝶這一掌並不足以致命。我二人察視先師遺體,就在其後背中央發現了一點印痕。”
鍾無豔哦一聲,問道:“是劍傷?還是暗器所傷?”
觀月道:“看似像是被鐵蓮子、小石子一類的暗器所傷,然而那一點印痕之下,卻有一片殷紅,仿佛被人隔著皮膚割斷了血脈。那殷紅起初也隻半寸方圓,隔了兩日,竟變成手掌大小,一直聚在印痕之下,凝而不散。”
鍾無豔道:“這麼說,背上這一處,也是被劍氣所傷。”
持玉點了點頭,道:“依我們之見,當是被人以劍招一指點在後背,隻是,這一招蹊蹺之處,卻並非招式本身,而是這一指中所使的功夫。”
鍾無豔喃喃說道:“一點印痕之下,其後殷紅不止。這番話怎麼如此熟悉?”思索半天,突然起身叫道,“葉隨風,是葉隨風。”
觀月驚道:“鍾姑娘,你說什麼?”
鍾無豔道:“當年葉隨風被人一劍斬落在鐵崖之下,並沒立死。雖然傷口深可見骨,卻並沒傷及心脈內髒。小蝶遍尋良醫,都說隻要傷口能愈合,人就有辦法醫治。然而說來奇怪,再好的醫生,再名貴的金瘡藥,始終無法讓他傷口愈合。小蝶強行用針線縫住,又以百枯草堂名藥創傷膏外敷,那傷口雖然暫時外皮長好了,皮膚之下,卻是殷紅不斷,血流不止。小蝶曾托人傳書與我,要我念在同門之誼,救他一救。來信中說起葉隨風傷口,便是這幾個字‘一點傷痕之下,其後殷紅不止’。”
觀月持玉二人聞言大驚,觀月道:“如此說來,殺害先師之人,就是殺害葉隨風之人?”
鍾無豔點頭道:“如果傷口確如兩位所說,那麼此事多半不假。”
持玉忽然說道:“葉隨風與小蝶情深義重,既是如此,那小蝶斷不可能與殺害葉隨風之人聯手,對付我梅山一派。”
觀月搖頭道:“或許小蝶並不知情也未可知。”
鍾無豔站起身來,招了招手,那隻小花貓不知從何處跳了過來,蜷在她懷中,鍾無豔撫摸著小貓皮毛,問道:“你們既然知道梅山伯伯致命傷口,那麼可知道凶手是誰?”
觀月歎了口氣,道:“眼下隻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