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客人不是很多。中午的時候老板沈健來了一趟,看了下店裏的情況,又特意問了下東盡的身體狀況,安慰了東盡幾句,還告訴他請假的這三天工資照算。
沈老板還有其他生意,沒待半個小時便走了,平常店裏的事情都是店長李小梅在管,沈老板也是李小梅的親舅舅。
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李小梅出去到化妝店化了個淡妝,紫色的眼影,粉紅色的嘴唇,頭發向後紮成馬尾辮。快餐店的員工看到,紛紛誇讚了起來,他們倒不是在假意恭維,李小梅本來就有姿色,化妝後更能吸引人的目光了。
東盡看到她刻意為自己的動作,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還有大仇要報,總不能讓她跟著自己打打殺殺的,更何況自己還要經常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
他腦子裏的思緒有些亂,畢竟感情的事不是他的強項,他出身貧寒,自小沒有什麼女生會搭理他。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別人喝飲料解渴,他隻能偷偷的去喝自來水,那些女生別說和他說話,看都很少看這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子幾眼。
母親在他不到一周歲的時候就拋下了他和他的父親,獨自離家而去。父親在新山市的天門碼頭賣苦力,給人搬運貨物賺錢,他會走路的時候就跟在父親後麵,看著他把那上百斤重的麻袋抗在肩膀上,然後咬牙賣力的送到江裏的船上或是從船上抗到碼頭。隻有晚上在他們租的那間小破屋子裏的時候,他才能感到一些快樂。
後來大伯父告訴他,在自己還小的時候,曾經有人勸父親把自己送給家庭條件好的人家去養,但是父親沒有考慮便堅定的說道:“我的孩子我自己來養。”
東盡考上高中後,父親更加賣力的搬送貨物賺錢,經常到了晚上還在送貨,有時累的不行就躺在碼頭上歇一小會兒,然後爬起來接著運送那些重物。好幾次,東盡流著淚告訴父親自己不上學了,幫他一起送貨。父親卻說:“娃你要讀書,爹心裏清楚的很,我怎麼也要供你上大學。總不能像爹這樣一輩子隻能賣苦力。”
東盡考上了大學,然而近萬元的學費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東盡在想去找份工作進入社會算了,而父親那晚沒有睡覺,坐在竹床邊獨自思考著什麼,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東盡起來的時候沒有看到父親,到了晚上父親才蹣跚著回來,他的臉色蒼白,像是受過了極大的痛楚,臉上卻帶著微笑。他告訴東盡,在朋友那裏借到了四萬塊錢,可以讓他去上大學了。東盡異常高興,他終於能實現自己的心願,他一晚上都在想著畢業後要好好努力的工作掙錢,自己要養起這個家不再讓父親受苦。
上大二那年,父親和他沒有了書信,而是大伯代父親和他聯係,大伯告訴東盡,父親去外地打工了,讓東盡專心學習不要再掛念,早日畢業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