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禁又覺得頭疼起來。WwWCOM
再去看章老夫人臉色,雖然看起來與之前並沒什麼不同,隻是她眼底分明多了一些戲虐和不快,於是周氏掙開崔琦的手,想起身上前。
而章老夫人那裏卻已經開了口,向著周氏問:“你也是這個主意?”
周氏頭皮麻,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袁老恭人虎著臉看她,章老夫人嘴角噙著笑看她。
薑雲璧一直沒話,這會兒像察覺出她姨媽的左右為難,軟著聲兒叫了一句老夫人,跟著道:“後半我就收拾東西出府去。”
袁老恭人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她怎麼會想到薑雲璧竟在這個時候打她的臉!
於是越想越不痛快,索性一跺腳站起身來,草草的同章老夫人告了辭,冷眼斜過周氏和薑雲璧一回,領了丫頭徑直出了門去。
朱老安人像恐怕老夫人生氣,在一旁打圓場:“怎麼到了這個年紀還是這麼個脾氣,”著又自顧自的搖頭,打周氏,“你快回去服侍著吧,再氣出個好歹來。”
周氏噯了一聲,倒沒有忙著退出去,反先往章老夫人那裏覷了一眼。
見章老夫人雖麵色不善,但還是朝她頷點了頭,她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薑雲璧一看她姨媽走了,自然不願在這裏多待下去,便也急忙告禮要退下去,卻不想錢老恭人叫住了她。
錢老恭人細細的叫了一聲雲璧,眸中多了些深思的意味:“你是個好孩子,隻是這次錯了主意,這回家去,今後也要好好改改這一宗。”
薑雲璧羞紅了臉,仿佛又覺得很對不起錢老恭人素日裏的疼愛,連聲應是,又連聲賠罪。
錢老恭人看她端的這樣謹慎,心有不忍,也不顧著章老夫人臉色,就擺手叫她先去了。
等三房的人盡散了,錢氏和朱氏二人才又同章老夫人閑話幾句,又勸她不要動氣以免傷身,才紛紛離開敬和堂。
屋內很快隻剩下她們長房自己的人,老夫人壓著的怒火就再也壓不住,隨手一摸,正碰到那隻盛著雨前龍井的紫金釉灑金杯,再一揚手的工夫,杯落地,應聲而碎。
崔昱眉心微動,湊到羅漢床前,在老夫人身側坐下來,伸出手來替她順著背:“祖母可不要這樣,真氣壞了身子,心疼的不還是我們嗎?”
章老夫人又啐他:“你早該躲開她遠一些,若沒有當初……”想起薑雲璧剛進府的事兒,眸色又是一暗,話到嘴邊改了口,“算了,跟你這個,你也沒個算計。”
崔瓊又忙跟著勸了幾句。
章老夫人眼風掃過去,但見薛成嬌隻是垂不語,一雙白嫩的手不停地搓弄著手裏的帕子。
她歎了口氣,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成嬌啊。”
薛成嬌聽見上頭老夫人叫,這才抬起頭來。
老夫人打量過去,隻見她紅了眼眶,看起來好不可憐的模樣,就招手叫她近前來。
薛成嬌先是沒動,崔瓊在旁邊兒輕搡了她一把,她才提步挪過去。
老夫人拉著她在自個兒另一側坐下去,摟上她肩頭:“今日委屈你了,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要吃心,也不要同丫頭們計較這個,左右我也落了沅芷,清珠到底不是咱們家的人,我們不好拿她怎麼樣,你若為這個不受用,看做下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