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恭人聽了這樣一句,眼中有無奈、有怒意,最後卻都化作了一聲歎息,直衝崔瑜搖頭:“你今早過來請安,起這件事,我就交代了你,暫且全當做不知道,你平日裏多伶俐,今日怎麼這樣糊塗?這樣自作主張,急著跳出來,不是找著給人送把柄嗎?”
崔瑜眼神暗了下去,吸了吸鼻子:“我本來是想讓母親去告訴嬸嬸,嬸嬸要是攬了這事兒,自然不會在老太太麵前提起我們,隻是沒有想到是二姐姐去回話……”
錢老恭人一個勁兒的搖頭:“你就是自信的過了頭了。 Ww WCOM”著又無奈,“這個當口,就是真有什麼事,也要躲著,沒有衝上去的道理。你真的以為老夫人是好糊弄的嗎?前麵雲璧的事情出的不清不楚,緊接著就有那樣一封空白的書信留下來,如今旻哥兒又要進京為官,這一樁樁一件件,老夫人都看在眼裏,算計在心裏,我們還能置身事外,隻是她暫時不願意傷了和氣罷了,你倒好,又上趕著找事兒。”她頓了頓,“她今叫你去,跟你了什麼?”
崔瑜不禁又想起章老夫人的那幅模樣,覺得頭皮一陣麻,吞了口水:“老太太問我,是我父親,還是您,問了兩遍。”她細細的回想,又道,“這個話我沒有回,後來老太太,叫咱們永遠別忘了,四房能有今日,都是借著‘崔家’二字的光,並非是父親多能幹,還……還……”她想起來章老夫人那句警告的話,又偷偷的瞥她祖母的神色,把心一橫,繼而道,“還咱們是過了幾年清淨日子,把她從前過的話全都給忘了。”
錢老恭人也是渾身一怔,似乎是突然間才想起來章老夫人的厲害來,合了合眼,這會兒覺得從頭到腳都是冷的,指尖都在打顫。
崔瑜坐在床上,並看不清她祖母如何,於是又道:“我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前麵出了幾件事,可最後都不了了之,我隻是想著,大哥哥這次去京師實在蹊蹺,雖然我知道這必定跟成嬌無關,可如果真能讓人覺得是為了成嬌,長房少不得還要鬧上一鬧,所以我才……”
錢老恭人聽著她柔聲細語,稍稍回神:“你還是太了。”她丟出這樣一句話,而後深思了會兒,不由的失笑,“這回好了,她是一定會把所有事情都算到我們頭上來,就算不是咱們做的,她也隻當是咱們做的了。”
崔瑜一聽,不禁自責起來,當然也知道她祖母指的是什麼。
隻是這件事在她心裏還有個疑惑,便又朝老恭人看去:“祖母,我還是想不明白,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二房,就是琦姐兒。”錢老恭人嗬了一聲,“她們也太沒個算計,你大伯母連那樣的事情都忍下了,怎麼可能為了一封信去跟三房撕破臉?偏她這樣急。”
“琦姐兒?”崔瑜這樣聽來就更不解了,要是二房安排的,她尚且能夠明白,可這跟崔琦有什麼關係?
“那瑛姐兒回來一,我就有這個想法了。”錢老恭人想了想,才跟她,“二房便不了,隻三房裏,袁氏沒心眼,你三伯母又中看不中用,其實要換了我是她們,才正經的該好好鬧上一場。雲璧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這不假,但是她們表姑娘白白的給人陷害,就這麼算了嗎?憑著老夫人一句話,這個委屈她們就該咽下去了?但是琦姐兒又不一樣,她年紀雖然,心卻一點也不,你不要看平時是阿瑛欺負她的多,可真要跟她比心眼子,再有十個你妹妹,也未必比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