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崔瑛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進去,還是有心開薛成嬌的玩笑,伸出手就朝薛成嬌腰窩嗬過去:“壞丫頭,還你不是?你不是慕其名,怎麼替人家話?還拿他比嵇康伯牙,嗯?”
薛成嬌是個最怕癢的人,崔瑛來嗬她腰間,她閃躲不及,讓崔瑛抓了個正著,一時哭笑不得,連連求饒:“你怎麼又嗬我癢,上回在車上撞你也是活該!”
崔瑛又抓著她嗬了好一會兒:“你誰活該,快,我是不是猜到你心思了!我可告訴你,我們家就有世間僅有的好兒郎,你的眼睛可不要往外麵看,不然讓二哥哥知道了,他肯定……”
“瑛姐兒,成嬌,你們做什麼呢?”
崔瑛後話沒完,崔晟的聲音卻在腦後響起來。 Ww WCOM
薛成嬌半靠在欄杆上,左右推搡著崔瑛,突然聽見一道聲音,因她平日與崔晟相交不深,一時竟也沒聽出來是誰,隻是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崔瑛,抬眼看過去見是崔晟,這才鬆了一口氣。
崔瑛朝她吐舌做鬼臉,站起身來往崔晟那裏走過去,薛成嬌又恐怕方才玩鬧時弄亂了髻,忙背過身去整理了一番,才隨著崔瑛過去。
崔晟臉上的表情很是溫和,聲音有厚重感,可似乎這個人就是這樣的,翩翩有禮,話時候語調不緊不慢,讓人聽來很舒服。
他見崔瑛和薛成嬌過來,笑著問:“我從學堂回來,要去長房那裏一趟,就見是誰在這邊亭子裏鬧著,上來瞧了一眼竟是你們,”他又看向崔瑛,“怎麼總欺負成嬌?”
崔瑛不服氣,哼了一聲:“誰欺負她啦?”
薛成嬌無奈的搖頭,又聽他是從學堂回來,咦了一聲:“這會兒就下學了嗎?”她瞪大了眼睛看崔晟,“可是我們之前去言景堂的時候,表哥才剛去學裏啊。”
崔晟又是不緊不慢的搖搖頭:“今大哥哥去了學裏,師傅一見了他橫豎看不順眼似的,非讓他出去,二哥哥卻不樂意了,當著我們的麵跟師傅爭執起來,可把師傅氣壞了,這不就讓我們先走了,留了他兩個訓話呢。”
薛成嬌一聽就明白了。
崔家族學裏請的是魏笠仲來給孩子們授課,這位魏先生別看他身上沒有一官半職,卻是永寧二十三年的殿試探花,至於後來為什麼沒有入翰林熬資曆,薛成嬌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文人骨氣吧。
魏笠仲師從的是已故去的大儒名家孟川孟老先生,這種師從和上蒙學時講課的老師傅性質並不相同,所謂名師出高徒嘛,孟老先生在生的時候也沒入仕,做的是這世間一股清流,要的是雅名流芳千古,大概魏笠仲就是隨了他老師這一點吧。
薛成嬌想著不禁嘴角抽動,崔旻和崔昱兄弟倆因資聰穎,當初魏笠仲一眼就看上了崔家這兩位少爺,收在了門下,所以崔晟他們叫師傅,可在崔旻和崔昱這裏,魏笠仲就是實實在在的老師了,將來別他兩位表兄也學了這樣,那才有意思了。
崔瑛先回過神來:“三哥哥是去找老夫人嗎?”
崔晟嗯了一聲:“他們在族學那裏,我們出來後合計了一下,還是想著把這事兒告訴老夫人或是大伯母知曉,看師傅今的意思,還是氣大哥哥進京做官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