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動容,站起身來半摟住了他母親:“這些您不要操心了,兒子自有分寸的。Ww WCOM”
其實他也沒敢告訴家裏,劉光同在京城是替他置辦了府邸的,不過他也沒打算去住。
按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本來就有可能被劃到劉光同一黨裏去,再住了劉光同置辦的宅子,不是更不清不楚了嗎?
雖他隻是個八品提舉,王芳還未必把他放在眼裏,可他身後是崔家,萬一讓王芳以為,劉光同是借著他想拉攏崔家,這便有大問題了。
他也知道,母親要給他的銀票,十有八九是從陪嫁裏抽出來給他的,倒不是父親手上沒這點兒銀子,隻是還有昱哥兒在,估計也不可能拿出多少給他入京用。
崔旻不跟他母親辭讓,到了京城總不能真的租宅子住,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又安慰了他母親好一頓,才送了她出去。
潤大太太此時心中像是火燒了一樣。
大兒子馬上要遠走京城,兒子又整了這麼一出。
她越想越覺得老太太糊塗的不行,就算有了決定,怎麼能不跟她商量,就告訴孩子們呢?
轉念一想又埋怨起自己來,要不是從成嬌進府,她就有心撮合,估計崔昱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回到了順安堂去,呆坐在月窗下怔怔的出神。
一直到茯苓滿臉驚慌的跑進屋裏來,才驚動了她。
潤大太太心情不好,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茯苓被訓斥了一句,卻並沒有忙著告饒,反而踩著細碎的步子近前去,然後噗通一聲就跪到了潤大太太的腳邊,又連著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聲音裏透著無措:“太太快到老太太那裏去吧,出大事了。”
潤大太太眉心一顫,一聽到大事二字,還以為是崔昱又鬧出事情來,於是立時就坐正了身子:“出什麼事了!”
茯苓跪在地上沒起身,哽咽著回話道:“四房的姑奶奶和表少爺沒了!”
潤大太太渾身都僵住了,覺得毛都要豎起來,整個人動不了,呆了好久,才怔怔的反問茯苓:“你誰?誰沒了?”她從來沒有跟丫頭們動過手,更不要茯苓是她身邊的大丫頭,可這會兒竟鬼使神差的抬腿就照著茯苓肩膀上踢了過去,一腳把丫頭踹翻在了地上“爛了舌頭的蹄子,我素日裏抬舉你,便抬舉得你滿口的胡唚嗎?”
茯苓挨了一腳當然痛,可這時候哪裏顧得上疼不疼的,連忙又跪好了身子:“這種事情我怎麼敢胡?報喪的人半個時辰前才進的府,這會兒還是四房來人傳的消息,您快去看看吧,老太太已經暈過去一次了。”
潤大太太哪裏還坐得住,猛然站起身來,卻覺得眼前一暈險些跌下去,茯苓連忙起了身去扶著她,她站了許久才回神,拔腳往外,又一邊問茯苓:“可差人去告訴老爺了嗎?”
茯苓連連點頭:“已經派人去了,咱們二老爺那邊,二太太今身上還是不好,這會兒也起不來身,可是因為老太太暈過去,二老爺也不敢再在家裏守著,已經去了敬和堂了。”
“快走。”潤大太太一咬牙,腳下就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