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潤回到順安堂,自然沒有再去書房裏,徑直回了家。Ww W COM
潤大太太正在家中打人替崔旻收拾東西,乍然見了他來,咦了一聲迎上去:“老爺不是在書房嗎?這麼早家來了。”
崔潤嗯了一聲,興致缺缺,又看眾人忙碌,便問道:“這是忙什麼?”
潤大太太臉上的笑稍退:“給旻哥兒收拾東西呢,前幾我去找他,他自己一個人在書房收拾書和擺件,原本到月底就走,隻是家裏又出了事,他打算等進到臘月再動身。算下來也沒幾了,我得把他的東西收拾好了。”
崔潤眉頭攏了攏:“早些走也好。”
潤大太太的笑是徹底不見了,叫丫頭們停下手都退出去,才揚聲問崔潤:“老爺這是什麼意思?旻哥兒今年連年都不能在家裏過,我為這個哭了幾場,隻是恐惹了老爺不高興,總背著老爺而已。如今我告訴了老爺,老爺卻他早走的好?”
崔潤今日心情也不佳,聽了潤大太太這一番話,更是覺得窩火:“他是宗子,是男兒家,出門闖蕩,光耀門楣,本就是他該做的,這些你不知道嗎?你能叫他一輩子在家守著你嗎?”
潤大太太愣在原地,蹙眉上下來回的打量崔潤。
她知道,崔潤一向在官場上,總有不順心的時候,偶爾回到家來牢騷幾句,或者語氣不好,她多半都順著他,叫他出了氣就沒事了。
可是以往但凡她表現出不悅,與他起了爭執時,崔潤多少都會收斂些,甚至給她賠禮道歉都是有的。
今兒這是怎麼了?她分明上了火了,崔潤怎麼比她還厲害了?
“老爺今兒也沒有出門,哪裏帶回來這樣大的火?”
崔潤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時又想起來老太太的安排,仿佛覺得自己虧了媳婦和兒子,臉上的寒意稍稍褪了些。
潤大太太不是個悍婦,原本吵鬧的,在她看來是夫妻間的一點兒親密和情趣,要真是不依不饒或是無理取鬧,崔潤這樣的人,是容不下她的。
這會兒見崔潤臉色稍稍好了點兒,就往他跟前湊了湊:“才剛我語氣重了些,並不知老爺今日心情也不好。”她笑著作揖,“老爺同我可計較什麼呢?”
崔潤看她這樣,越無奈和愧疚,忙伸手扶正了她:“你啊,起兒子,就像誰捅了你兩刀似的。”
潤大太太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把手交到崔潤的手裏去:“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旁人自然不得。”
崔潤想來,這件事情還是得告訴她的。
況且之前老太太也了,告訴她,是為了讓她把別的心思都收起來,這個心思指什麼,崔潤也多少猜得到。
於是他捏了捏潤大太太的手:“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潤大太太咦了一聲,心果然是有事的嗎?就點了點頭:“老爺吧,我聽著呢。”
“剛才母親叫我去了一趟,要給昱哥兒定親。”
轟的一聲,潤大太太如遭雷劈一般,什麼笑,什麼鬧,全都不見了,隻有憤怒和驚恐留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