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瑛的登門,是在薛成嬌意料之外的。WwWCOM
彼時她正支使人打包東西,又打了燕桑去尋燕懷來,隻有話交代。
乍然聽聞崔瑛到訪,薛成嬌手上所有的動作都立時收住了。
她不會不叫崔瑛進府,已經決定要走了,這或許是她和崔瑛,最後一次見麵也未可知。
打了魏書去迎崔瑛進來,她又交代了邢媽媽幾句,才從這裏離開,往前麵她那間平日與姊妹玩鬧的屋子而去。
崔瑛是比她先到的。
所以她一進去,就見崔瑛負手而立,正抬頭盯著她屋中掛著的那幅畫。
薛成嬌沒抬頭看。
那幅畫,是錢氏生辰時,袁慧真畫的。
畫上有她、有崔瓊、有崔瑛還有崔琦。
那時候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崔瑛還能笑著給她們煮一壺廬山雲霧茶。
她還能在袁慧真的畫上提筆寫下最是閨中樂。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像是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崔瑛轉過身來,笑著看她:“我聽,你要走了。”
薛成嬌點點頭,眸色沉了沉。
是,崔瑛果然都知道了。
她沒有鬧,也沒有撲過來質問她怎麼走得這麼快。
她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卻始終和她保持著距離。
“怪我嗎?”
崔瑛靈動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我為什麼怪你呢?你也沒有怪我不是嗎?”
薛成嬌笑了,唇邊梨渦顯現:“你有什麼想問的,我今都告訴你。”
“是崔琦跟你的吧?”崔瑛先是問了一聲,也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地道,“其實那我有懷疑的,你突然對我不理不睬,加上崔琦的陰陽怪氣,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跟你了什麼。”
“那後來怎麼又不追問了呢?”薛成嬌微一挑眉,在旁邊的紅木椅上坐了下去。
崔瑛吸了口氣:“你既然沒有,我願意信你。”
薛成嬌感覺自己呼吸一窒。
許久後,她才開了口:“我聽康青睿離開應府了。”
崔瑛撇撇嘴:“不是我問什麼都告訴我嗎?那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他走的這事兒,是劉光同告訴你的吧?”
薛成嬌楞了下,旋即點了點頭。
“其實走了也好。”崔瑛也往椅子上坐了下去,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了敲。
薛成嬌眉頭微擰:“你不喜歡他?”
“不知道。”崔瑛想也沒想就回了這樣一句,“隻是謝鹿鳴跟我了一些話,你可能也聽過了吧?這些年,他變得暴戾起來。我父親也打聽過了,雖事突然,未及仔細探聽,但是謝鹿鳴的,不算栽贓他。”
“他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的吧。”薛成嬌眯了眯眼。
康青睿從一個心地善良的少年,突然就成了殘暴不仁的人,這一切的生仿佛隻經過了一夜。
而這一切,是從他離開應府,離開崔瑛身邊後,才開始的。
崔瑛苦笑了一聲:“過去了這麼多年,誰還真的能知道,究竟是為什麼,隻是——”她稍稍拖長了音,“我祖母,如果他真是因為我才變成了這樣,這門婚事,就更不能答應了。”
薛成嬌心一沉,同時卻也替崔瑛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