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同的情緒,逐漸的平複下來。WwW COM
看著地上摔的粉碎的青花茶盞,他不由得按了按太陽穴:“叫人進來收拾了。”
新祿哪裏敢叫人進來。
劉光同這會兒鐵定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再叫個毛手毛腳的來,不是沒事找事嗎?
於是他自己去把碎片收拾了,等扔出去清理掉,才又回到此間來。
劉光同也無所謂,看著他忙了半,指了指下手處的凳子:“你坐下吧。”
新祿愣了愣,倒也沒有推辭,順勢就坐了下去。
劉光同想了良久:“陛下的意思,這兩就叫我重新把東廠管起來。這一點你應該清楚,無非還是叫我跟王芳分庭抗禮的。”
新祿點點頭:“您之前就過了,隻是……沒有這麼快。”
劉光同嗯了一聲:“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想。陛下現在還用的到我,就算真的有猜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自從孟朝死了之後,能跟王芳爭一爭的,也就是我了。”
他不提其素,新祿其實很清楚。
其素在宮裏頤養,仗的是資曆老。
而陛下信任他,卻不會委他以重任。
其素不是這塊料子,他能盡忠,也不是不能耍手段,隻是他耳根子軟,心也太軟。
當年陛下料理孟朝的時候,他還出麵求過情。
要不是陛下知他甚深,他估計連自己都要搭進去了。
劉光同嗤了一聲:“但是今兒我才想明白了。”
他了一句,頓了頓。
新祿自然扭臉看過去:“您這是想明白什麼了?”
劉光同嗬的一聲冷笑:“平日看其素不聲不響的,從前老子還總覺得他窩囊,堂堂一個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學的婦人之仁,可是到今,陛下,他那裏還有其素,用不著我,我才突然明白過來。”
話到此處,他聲音戛然而止,再開口的時候,已然多了幾分冰冷:“其素當年風頭最盛時究竟是何種手段,我們自然是無從得知了。可是先帝一死,他立馬就退了下來,盡心的服侍陛下,幾次推讓這個掌印太監的位置。你知道什麼叫以退為進嗎?”
新祿一震:“您的意思是,他是明哲保身,所以才能換兩朝安穩嗎?”
“不然呢?”劉光同連著嘖了好幾聲,“我就不信先帝在位的時候,他也是如今這樣的和善好話,朝中豺狼虎豹那樣多,司禮監裏誰不是盯著掌印太監的位置虎視眈眈?憑他如今的心氣兒,能穩坐第一把交椅?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信。”
新祿心裏咯噔一聲。
從前從來沒想過。
或者,其素這個人,早就不在他們該忌憚的範圍之內了。
宮裏的太監,甚至是王芳和劉光同,都不與他爭什麼長短,一則是覺得他無害,二則是知道自己也爭不過他。
然而這兩者之間,還是頭一宗更重要一些。
到今日,劉光同這樣起來,他才覺,其素遠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溫吞。
“那您的意思呢?”
隻是劉光同突然提起其素的為人與做法來,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劉光同也是沉默了許久。
他現在心裏是有了想法的,隻是糾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