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四月二十一這日。 Ww WCOM
京城的,一向很好。
一出門,能望見的是水洗過似的藍,團狀的雲不停的遊走,偶有幾隻燕飛過,枝頭還落著幾隻喜鵲。
高孝禮一早上朝去,崔旻今日特意回了高府,在門口等他。
他出了門,見崔旻在門口,沉了沉聲:“到都察院?”
崔旻嗯了一聲,點點頭,又晃了晃手裏的奏本:“有一道折子,今還要送到禦前去。”
高孝禮無聲的笑了,略一抬手,官府寬大的袖口擺了擺:“那巧了,我也有道折子要上。”
甥舅二人,不過心照不宣而已。
二人一同動身,出了高府這條街,才各自分開。
高孝禮往宮門方向而去,崔旻則是往都察院所在去了。
四月二十一日,太極殿大朝會,兵部尚書高孝禮上本請奏,言自甄氏被廢後,中宮之位懸空,請陛下為江山慮,早日立後。
後又言貴妃談氏名門毓秀,膝下又有皇子伴身,自潛龍邸以來,從無大錯,賢淑兼備,堪為中宮之選。
當然,這道折子,皇帝是壓下不議的,隻容後再議,既沒有表態,也沒有斥責高孝禮。
可是這樣的態度,反倒更加顯得曖昧不明起來。
這日散了朝後,皇帝又下了旨,將談貴妃遷出坤寧殿,叫她重新搬回來原來的地方去。
這一舉動,更叫人捉摸不透。
崔旻從都察院下了職後,沒有回縣主府,反倒先去了劉光同那裏。
然而難得的是,高孝禮竟也在。
崔旻咽了口口水:“舅舅怎麼在這裏?”
高孝禮臉色微沉:“拿不準陛下到底什麼意思,過來問一問。”
崔旻哦了一聲,不敢多話,往旁邊兒坐了過去。
劉光同喝了口茶,笑吟吟的開口:“其實我剛剛得很明白了,咱們都知道陛下不會立貴妃為後,但是旁人可不知道。等著看吧,趙夫人晉位的旨意,也快派出來了。”
高孝禮與崔旻二人麵麵相覷。
崔旻先試探的問出了聲:“所以給貴妃遷宮,其實也有暗示的嗎?”
“自然了。”劉光同放下茶盞,“第一宗嘛,也許陛下此舉是暗示眾臣,不願以貴妃為後。第二宗呢,沒有哪個皇後是從坤寧殿大婚,再挪進坤寧殿去的。元後冊立的章程,尚且是新皇禦極時,從順安門入內宮,安置到坤寧殿。更不要如今談貴妃就算被立為後,也隻能算是繼後,沒有從坤寧殿行大禮的道理。”
高孝禮眉頭緊鎖:“陛下究竟想做什麼?”
隻是劉光同還沒話呢,外頭新祿進了屋裏來回話。
劉光同就先收了聲,看向他:“怎麼樣?”
新祿彎了彎腰:“宮裏旨意已經出了,趙夫人晉貴妃,加號成,遷居景肅殿。”
劉光同嘖了一聲,挑眉看向二人:“我了吧,這道旨意,一定出的不會慢。”
高孝禮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陛下的態度,就更加模棱兩可了?”
“這樣的態度,可不模棱兩可。”劉光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們還是不了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