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見高孝禮許久不話,還是崔潤歎了生氣,又邁開腿向前走了兩步,一邊走,一邊道:“句實話,崔家骨子裏是已經壞了的,我也不怕你知道。 WwWCOM”
他著,深吸了一口氣:“崔溥鬧了這麼多年的分宗,但是你應該知道,宗不能分,分了,這個家就徹底散了。他今次辦事越糊塗起來,連成嬌都……”
聽見他又提起了薛成嬌的事情,高孝禮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崔潤見他皺眉,自然知道此時他心中多有不快,便忙續上了前頭的話:“旻哥兒特意跑回家一趟,勸老太太答應分宗。如今宗是分了,可將來如何,誰又得準?崔家看似風光,可是四個房頭人心不齊,如何能支應門戶?旻哥兒身為宗子,奉旨入京為官,而昱哥兒又不成器——”他不由的搖頭歎息,“我不奔走,又能怎麼辦?”
直到此時,高孝禮才是真正的不出話來。
崔潤的處境,從來沒人設身處地的考慮過。
謝氏一族,是陛下極力想要拉攏的。
袁氏舉足輕重,高氏又有他這位新任的兵部尚書在。
可唯獨是崔家,全靠著崔潤一人支應而已,句不好聽的,崔溥雖然圓滑會來事兒,可這些年來,他也沒幹什麼好事兒,還淨扯後腿了。
高孝禮一時無言,隻能伸手在崔潤的肩膀上拍了兩把,與他一道入了府中,關於此事,再絕口不提。
時間大約又過了兩日。
這一日一大早,中書省派出一道旨意來。
旨意上言明薛萬賀貪贓枉法,有負皇恩,今將薛萬賀押解入京,終生圈禁,其家產也一概查抄,唯獨家眷不累。
薛成嬌得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到了近黃昏時候。
彼時崔旻從衙門裏下職回來,就先去尋了她。
其實崔潤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找過她了,左不過是安撫一番罷了。
對薛萬賀的事情,薛成嬌的心裏壓根就沒有多大的波動。
他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出了任何事,都和她沒關係。
崔旻步入她的院子時,她正坐在貴妃榻上,手裏抱著個剔紅錦盒,盒子裏擺了好些圓滾滾的窩絲糖。
崔旻提步入內,也不話,就徑直的看她呆,盒子裏的糖卻是越來越少。
“你這是拿糖當飯吃了?”
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讓一直出神的人難免有些受到驚嚇。
薛成嬌混是一個激靈,扭頭向崔旻那裏看過去:“表哥下職了?”
崔旻嗯了一聲,朝她那裏走過去幾步:“你二叔的事情,都聽了嗎?”
薛成嬌點點頭:“姨父也勸過我了。”
崔旻拉開她對麵的高腳圓凳坐下去,盯著她看了會兒:“我不是來勸你的。”
薛成嬌啊了一聲。
不是勸她的?那是幹嘛的?
於是她將滿含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崔旻。
崔旻歎了口氣:“陛下今問責談家了。”
“啊?”薛成嬌驚愕不已。
問責談家?
那為什麼毫無動靜呢?
薛萬賀的事情,鬧的風生水起的,怎麼反倒談家被問責,卻無人問津了?
她思緒轉的飛快,不多時嘶了一聲,向著崔旻問道:“所以這個時候下旨將二叔押解入境,其實是為了分散注意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