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其素一路從禦花園出來,支使了人去準備了一頂青色幔帳的轎,便往宮外去了。WwWCOM
等他出了宮,轎子早就準備好了停在宮門左側邊兒。
其素上了轎,了一句去劉府,抬轎子的轎夫也機靈,一句話不多問,起了轎就動身。
大約走了有兩刻鍾,轎子停了下來。
轎夫打了簾子迎著其素下轎來,其素抬眼看了看,朱紅的門匾懸在頭頂。
他吸了口氣,步上台階去。
劉光同府上看門的廝們並不認得其素,此時見有一頂轎子在自家府門前停下,勾著頭往外頭看了兩眼,再瞧著這一位下了轎也不使人來報信兒,反倒自己隻身上了台階,看著這個樣子,倒像是要徑直入府似的。
於是那廝便站起身來,匆匆疾走兩步,一抬胳膊,攔住了其素。
他下巴微微揚起:“哪裏來的老頭,好沒規矩,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就敢往裏頭闖?”
其素眯了眯眼。
劉光同跋扈,他是知道的。
隻不過從王芳得勢之後,劉光同漸漸的開始收斂鋒芒。
而且劉光同這個人最是圓滑不過的,即便是最囂張之時,與人相交雖然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但是也沒有像這樣——
怎麼樣呢?
其素也不大得出來,隻是他眉頭緊鎖,盯著那廝打量了一番:“劉光同知道你與客人都是這般話的嗎?好放肆的廝,便不怕給你主子招惹禍端嗎?”
那廝不是個沒眼色的。
方才不過是看著其素徑直要入內,他一時口無遮攔。
此時聽其素直呼劉光同的名字,隱隱也猜到,這個人隻怕大有身份。
於是他愕然:“敢問您是……?”
其素嗬了一聲:“去告訴你主子,其素來了。”
其素這個名字,便是再沒見識的人,生活在京城裏,也都知道。
那廝額頭立時冒出冷汗來,噯了一聲,拔腳就往府內跑。
出來迎其素的,當然不是劉光同本人。
其素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新祿,雖然心中有不快,可一想到劉光同平素的為人,也就釋然了。
新祿幾步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問了安:“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其素哦了一聲:“有點兒旨意交辦。”
新祿一聽,就知道這是宮裏派他來的,於是忙錯開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裏頭請。”
其素腳步挪動,可是突然心念就動了。
他停下來,側目看了那廝一眼,轉而又看向新祿:“你們家的這個廝啊——”
其素刻意的拖長了音,可是後話卻不再了,隻提步入內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新祿哪裏不明白呢?便冷冷的看了那廝一眼:“一會兒去領兩個月的錢,往後自己謀生去吧。”
那廝想張嘴求情,可是看著新祿實在算不上和善的臉,就一個字也不出來了。
新祿忙跟著其素入了內去,替他引著路,將他帶到了劉光同的書房去。
其素進內之時,劉光同正提筆作畫,他笑了一聲:“興致不錯啊。”
劉光同略抬眼,看見是他,手裏的動作停了停,擱下筆:“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