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翕的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WwWCOM
往日裏燕褚若是吃個藥,能鬧的闔府上下不得安生。
至於什麼良藥苦口利於病這樣的話,不知有多少人勸過她,可她驕縱的那樣,哪裏肯聽?
既然是不肯聽,也放不到心裏去,自然也就不會替旁的人著想。
燕翕不由的想起來。
燕褚九歲的那一年,大病過一場,病將將要好的時候,人還有些低燒,雖不至於糊塗不知事,可燕褚一向嬌貴的很,便是那樣的低燒,家裏頭上至老太太,下到他這個做兄長的,無不掛心,就連宮裏的老太後,都特意指派了兩個太醫到侯府去給她請脈。
可是燕褚自己的?
十月的氣,她一個人帶了個丫頭偷偷的溜出了院子,非要到池邊兒去撈魚。
丫頭又拗不過她,又不敢留她一個人在池塘邊上。
等到家裏頭現的時候,她都已經吃了半個多時辰的寒氣。
那夜裏,燕褚的病情便又加重了,一連又病了好幾,老實了一陣子,才算大好起來。
燕翕下意識的把打量的目光投在薛成嬌的身上。
他也幾次聽高子璋起,這位縣主,年紀沒了爹娘,可脾性養的卻很好,並不怨尤人,也不驕縱跋扈。
當日在應府時,據崔家長房大太太對她是疼到了骨子裏,可也沒見著她時時與人做難。
後來被陛下親封了縣主,可也不拿著架子。
不要是同燕褚她們一處走動,即便是待丫頭仆婦們,也是極和氣的一個人。
燕翕揚了唇:“你們太太若知道你這份心,便也高興的很了。”
薛成嬌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笑而不語。
過了有一會兒,她想起崔旻他們一大早就往太子那邊去了,怎麼燕翕好端端的會出現在她這裏?
她如此想著,便也如此問了出來:“世子怎麼到我這裏來了?”
燕翕聳聳肩:“他們事兒,我不愛聽,也沒打算聽,就借故出來了。正巧了瞧見燕桑給你送藥,以為是你病了,又怕耽擱腳程不告訴我們,所以進來瞧瞧你。”
“不打算聽?”薛成嬌歪頭看他。
這位世子確實是個明智的很的人。
最開始見他時,隻是覺得驚豔而已。
後來幾次聽人起,皆是誇讚的言辭。
就連談績那樣眼高於頂的姑娘,都一口一個翕哥哥的叫著,每每提及燕翕時,竟全是崇拜的情緒。
他此時這樣,薛成嬌心頭就過了幾過。
陛下為什麼指派了他同行,誰也猜不準。
可陛下再委派他差事,他隻怕也不能夠做的太完美。
襄安侯謹慎了一輩子,估計這位世子也是繼承了他老爹的優良傳統,打算在陛下這一朝,將謹慎二字延續到底了。
薛成嬌略抿唇:“我從前聽子璋表哥過,世子是有雄才的人,隻可惜了……不過今日看世子的神色,倒是處之泰然,絲毫無怨的。”她著稍頓了頓,眼底閃過明亮,“下熙熙皆為利來嘛,世人追名逐利的心總歸是太重了些,殊不知到頭來一場空的不勝其數,更有甚者賠進去身家性命的,都是有可能的。世子能這樣淡然,其實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