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嬌入得屋內時候,入鼻全是濃重的血腥氣。 WwWCOM
雖然太子叫人熏了香,可卻絲毫不能掩蓋彌漫的血氣。
她眼眶一熱,探著身子往床榻那裏看過去。
太子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目光卻並沒有放在薛成嬌的身上,反倒是看向了後麵跟進來的燕翕。
果然,燕翕臉色十分的難看,眼底雖也有擔憂,可還多了幾分惆悵。
薛成嬌因聽見一聲輕咳,才稍稍回身,同太子行了禮。
太子擺手示意無妨:“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大夫已經開了方子,過會兒等他醒了,煎藥吃了,兩三日便能養好。”
薛成嬌想,這到底不是傷在你們身上的。
她如此想,便掀了眼皮覷了太子一眼。
這一眼可不得了。
太子自然是看見了的,燕翕因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便自然也看見了。
太子唇角揚了揚,就要開口話。
燕翕上前去,扯了他一把:“前頭的事,還有些別的要你來定奪,大堂裏徐總督還在等著,好些事兒得你去交代。這裏交給縣主吧……”
太子沒動,盯著薛成嬌看了會兒。
薛成嬌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且是大大的不敬之罪,便有些後怕的垂了腦袋下去,下巴幾乎要戳到胸口去。
燕翕瞧著太子的模樣,嘖了兩聲:“倒是走啊?”
太子斜了他一眼,到底是挪動了腳步,往外挪了挪腿。
打劉光同身邊兒過的時候,在他肩頭上拍了一把:“先在這兒陪著,等崔大人醒了,去前頭回一聲。”
燕翕白了劉光同一眼,話不多,與太子二人比肩離開了。
他二人一走,薛成嬌便立時長出了一口氣,燕桑拉了圓凳過來,她便在崔旻床邊兒坐了下去。
劉光同的嘴裏念叨了一句什麼,湊上前去:“我的姑奶奶唷,你方才那是做什麼呢?”
薛成嬌一陣陣的後怕,看看崔旻慘白的臉,再想想剛才生的事兒,又怕又急。
她臉兒徹底垮了下去:“我急糊塗了。”
劉光同眼中卻是猛然亮了一把:“不過是個傷,你就急的沒了分寸?那是太子,他什麼,你便是不以為意,也不能帶到臉上來。”
“傷?”薛成嬌把後麵的話全當了耳旁風,側目看劉光同,眼圈兒泛紅,“劉公也這是傷嗎?我方才……丫頭手裏的那盆水,都成了紅色的,我瞧著……”她一麵著,又哽咽起來,把目光放到崔旻身上,“這怎麼會是傷呢。”
劉光同嘶了兩聲:“實際上……”
他丟出三個字,又收了話音。
起初呢,薛成嬌沒太留意。
可他一直沒再下去,薛成嬌便覺得不大對勁兒了。
劉光同是個直言爽朗的人,從不做這幅欲言又止的做派。
於是她捏了絹帕擦了擦眼角,抬眼看劉光同:“劉公想什麼?”
劉光同看看床榻上的人,摸著下巴想了半晌:“他是自己故意的。”
薛成嬌一雙杏眼驀然瞪圓了,半不出話來。
床榻上出幾聲悶悶的咳嗽聲,拉回了薛成嬌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