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翕的背影,也不知怎麼的,在崔旻看來,很有些淒涼無助的感覺。Ww W COM
他從前覺得燕翕深藏不露,為的是有一日厚積薄。
可是現在看來,燕翕實在是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去的。
娶永平,是他不願意的。
今次過來跟他講談家的事,他想,燕翕打從心底裏也是抗拒的。
可一個是聖旨,一個是太子的交付,他不能不做。
崔旻不由的搖頭,自己一個人待了許久,便也出了門找高孝禮去了。
高孝禮今日的確是沒去部裏,告了假在家裏待著。
本來嘛,崔旻高升,又有了賜婚,這是大的喜事,他回家同外甥外甥女聚一聚,是人之常情。
所以崔旻出了自己的書房,往前行過一處青石板路,再過了一段灰色石磚鋪的甬道,就繞到了高孝禮的書房來。
他推門進去時,高孝禮手裏還捧了一卷兵書。
高孝禮聽見推門聲,抬眼見是崔旻,就把書擱下去了:“燕世子走了?”
崔旻嗯了一聲算答話,近前去禮了一回,撩了袍子下擺,在旁邊兒太師椅上坐了下去。
高孝禮看他麵色不佳的,就咦了一聲:“什麼了?”
實際上高孝禮也沒想到燕翕是為談家事而來的,他在朝上就知道了,可回了家沒告訴崔旻,自然是有他的主意。
一則怕崔旻沉不住氣,二則是怕他如今風頭正盛,一個不心,會被一同牽連進去。
左右事情沒有定論,陛下是怎麼個意思,在朝上也沒表明了。
折子上歸有人上,可陛下沒理會,這就很值得推敲。
所以回到家中,他也跟沒打算告訴崔旻。
“談家為了談昶旭走動的事,舅舅打算一直不告訴我嗎?”
可是當崔旻聲兒裏帶著茫然的問出這句話時,高孝禮就知道燕翕為何而來了。
一時間想到燕翕的身份,高孝禮不由蹙眉:“燕翕告訴你的?你在他麵前失禮了沒有?”
崔旻搖了下頭,高孝禮稍鬆了口氣。
可是他的一口氣還麼送到底呢,崔旻就又點了一回頭。
高孝禮立時橫眉冷目的:“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你幹什麼了?”
“他完之後,我有些著急,要去談家來著。”崔旻側目看過去,平聲回到。
高孝禮嘶了一聲:“你真是……”
本來是想罵人的,可話到了嘴邊,又罵不出口。
崔旻會著急,是正常的。
談家在風口浪尖,搖搖擺擺,步履維艱。
崔瓊作為宗婦,現下還有了身孕,可是他所知的,眼下她日子過得也委實算不上好。
不是他就不心疼外甥女,可他從前就了,他不是十年前的那個高孝禮,不可能提劍衝到談家去給崔瓊出頭。
經曆了這麼多年,見過了這麼多事,他自帶了一份沉澱,遇上事兒,也知道冷靜想一想了。
可崔旻縱然生來穩重,畢竟才十幾歲的孩子。
當初崔潤嫁女,本來就是另有想法了,眼下的事情,崔旻著急是再正常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