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打坐?”李雲濤回到宿舍,看著在床上閉目跌坐的譚晉玄,問d床的何曉輝。宿舍裏有四個床位,李雲濤在a床,譚晉玄在c床,還有去圖書館準備考研的陳棟在b床。他們都是abc大學經濟學專業的學生,雖同一專業,因誌向不同,努力方向也不一樣。
“嗯,從你走到現在,一整天了。他現在打坐的時間越來越久了。”
“都快畢業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現在就差他還沒找工作。打坐了四年,也不懂他學會了些什麼。難不成有公司需要招會打坐的人?”
“是啊,真替他擔心。可是,他自己好像還是……”
何曉輝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他們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忙起各自的畢業事宜。
時間就像是抽風的瘋牛,跑得飛快,又死活不可能回去,一不小心,他們就要畢業了。
大家都不知道,譚晉玄為何如此癡迷於打坐。雖然有過猜想,但也隻是以為他看透了一些東西,想要修身而出家。而其實,這與修德修身無關,譚晉玄隻是偶然得到了引導術殘本,照著修煉,而後漸漸癡迷於其中,每天勤練不輟。
這天深夜,他感覺有人一直在他耳邊說話,而且一直重複一句“可以看見了”。他有點惱火,以為是舍友故意搗蛋。他很生氣地睜開眼睛,可看到的是舍友酣睡的畫麵。於是,他重新閉上眼睛。在閉上眼睛之後,他又聽到了。如此反複,使得他沒辦法靜心凝神打坐修煉。他非常惱火,抓起竹枕就摔了出去。大力撞在鐵門上的竹枕震出的聲音特別響亮,尤其在深更半夜,更像是晴天落雷。所有人都被吵醒了。陳棟破口大罵:“譚晉玄,我艸你大爺的,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李雲濤與何曉輝也是一臉慍色,但還能看出擔心,大概是怕譚晉玄走火入魔了吧。可這兩年來,他和走火入魔又有什麼分別。
“對不起,我以為……我錯了。”譚晉玄知道自己誤會大家了,趕忙道歉。
“算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找老師探討一下畢業論文設計。”何曉輝打圓場,而後大家又各自睡覺了,譚晉玄也重新打坐修煉。
聲音再次響起。他試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果然又聽不見了;閉上眼睛,又能聽見了。他回想了引導之術大綱,終於明白,這是自己修有所成引起的。引導之術初成為心眼開,閉目一樣能看見。待心眼化形為一個小人時,為內丹成,初步修成引導之術。而那小人,貌似本尊。想到這裏,譚晉玄心中暗自高興。
又過了一個月,譚晉玄看著手中盯著他看的本尊相,他笑了。他給本尊相取名為玄子。目前是不能大成,畢竟所修功法不全,但也總算修有所得,而且心智也開始比以前明朗,其它的就看機緣造化了。他試了一下,玄子所走之處如他親臨,所聞所見也是一樣,而且過目不忘。
他支配著小人,飛天遁地在校園中及其附近。雖然說,玄子亦可隱身,但譚晉玄並不想太過招搖,世界之大,能人異士多了去,沒必要平添麻煩。
“如果,有一天,我和玄子合二為一,那也該是大成了吧。可惜了。”感受著玄子自由自在地於天地間遨遊,他不由得感慨。
就這樣,像小鳥一般,從這兒到那兒,從那兒到另外的地方。看到小孩子哭了,他就變成鳥兒逗他樂;看見老人摔倒了,他就變成好心人扶一把;看有想不開的姑娘要跳河自盡,他就變成漂浮著的木頭,架她到岸邊,好讓她以為是上蒼的指點,路還不曾絕望;警察的辦公桌上,會多出辦案的信息和證據;施暴徒也會莫名其妙地被嚇跑而中止暴行;至於猥褻兒童和**女生女人的,他可一點都不客氣,給喂了春藥之後,和同樣吃了藥的禽獸關在一起,或豬,或狗,或大猩猩,或老虎,甚至河馬大象。總之,他做著一切助人為樂、懲惡揚善的事,大抵上也算是“人之初,性本善”吧。
畢業季到了,大家都忙碌起來了,譚晉玄也一樣。引導之術殘本基本上都修習好了,其它的也隻能看因緣造化了。現在,他也著實要開始入世,修身修德煉心。
畢業論文答辯這天,譚晉玄的答辯實在是太精彩了,洪亮而又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從講台上激蕩開來。考官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帶頭鼓掌,甚至連路過的人也駐足旁聽。譚晉玄選擇的辯題是“scp框架下分析儒家思想的時代效益”,引經據典,旁征博引,確實讓人耳目一新,又邏輯嚴謹而具有說服力證明儒家思想所具有的活力。
絲毫不意外,譚晉玄被推為“優秀畢業生”,並獲得了獎金和就業推薦。而這,難免惹來其他同學的羨慕和嫉妒,甚至因羨慕嫉妒而生恨。
陳棟就是其中最嫉妒也最恨的一個人,雖說是舍友,但他是打心裏看不起譚晉玄,覺得他除了打坐就是發呆,有什麼資格獲得這麼好的榮譽。那些榮譽和獎勵應該屬於他陳棟。
“毀了他,毀了他,毀了他那些榮譽就會回到我身上,都是他奪了去,毀了他。”這道聲音像魔咒一樣,不斷在陳棟心中發酵。
他終於坐不住了,聽從內心魔咒的驅使。他上網去搜索能人異士的信息,並四處討教對付修道之人的方法。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吧,他總算從朋友的朋友那邊討到了一個方法。那朋友的朋友,是一個邪惡的道士,經常借陰陽道之差,做傷天害理的事。他告訴陳棟:對付這種純正之人,須用以極汙穢之物,況且你的舍友道行還潛,好對付;你去找一點醜年醜月醜日醜時生的純陰女子的葵水,想法讓他喝下去;取一些穢物,破了他的道場,也就是他經常打坐的地方;還有找來他的頭發和他的貼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