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杜荷的這一句話,就讓賈一的視線直接落在了他的頭上,要知道一般情況下能夠說出這麼接地氣還有點深度的話來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選擇了出家當和尚,隻是杜荷的腦袋上是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黑發,還有一個束發絲絛束在發髻之上,飄下來的兩條帶子隨著微風的吹拂猶自擺動,很顯然是在正常不過的普通人,難道是俗家弟子?
“你當和尚了?”
“滾。”
能說出粗話來,那就說明杜荷還是以前的杜荷,隻是有了一定的人生閱曆,賈一頓時笑嘻嘻的來到杜荷的身邊,伸手在杜荷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回來就好啊,好長時間不見,我還真有點想你了。”
“莫非你有龍陽之好?”
“滾。”
兩句粗話說完,兩個人就像是熟透又同時落到一塊地麵上的柿子,瞬間黏成了一塊,根本就分不開。
“給我說說你這段時間都去了那裏?”
賈一的手臂搭在杜荷的肩膀上,腳下卻是沒有任何的停留,朝著魏征的府邸緩緩走去。
“我一直在農村呆著,看到老農手把手的教導他們的孩子,看到孩子孝敬他們的父母,農村的生活著實夠苦的,隻是一小片肉,在他們的飯碗當中轉一圈,最後又回到盤子裏,被婦女小心翼翼的放了起來,這眼瞅著天就要熱了,也不怕放壞了。”
光是這一句話賈一就確定杜荷說的一定是事實,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事情在封建王朝就從來沒有消失過,剛剛穩定下來的唐朝更是如此,或許在李二的管理之下,唐朝的貴族生活沒有其他王朝那麼的奢靡,可要說飯桌上頓頓沒有肉,打死李二,他都不會相信,反倒是終生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才會把肉當成無上的美味來看待。
“不錯,你竟然看到這樣的一麵,那你是怎麼個想法呢?”
“我大唐的根本還在土地之上,因此我想給予農民一定的幫助。”
賈一被杜荷這種高大上的節操給驚呆了,作為一個勳貴,曾經還是一個紈絝,能夠想到要為國效力,為農民謀福利,這本身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事情,改善農民的生活環境,這甚至都能當成一輩子的事業來努力來拚搏。
“很好,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你手中有著那些苦哈哈的農民沒有的特權,隻要你想,你就一定能夠夠實現你的目標。”
賈一說的話說好聽點是充滿了鼓勵,說難聽點,就全都是空話,都已經覺得人家的目標和理想是高大上了,卻是沒有任何的表示,不是空話是什麼。
杜荷的臉皮可比賈一想想的要厚的多,就在賈一認為這件事情已經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杜荷卻是說道:“賈兄,幫幫我唄?”
賈一瞬間就將杜荷推了出去,就知道這小子沒有這麼好心,竟然在自己的麵前談人生談理想,這種事情應該是跟他老爹杜如晦去說才對,跟自己麵前說,百分百的別有用心。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賈一第一時間就擺明了自己的立場,這幫混蛋可是把賈一給坑怕了,嘴巴不嚴點損失的那可是實打實的錢啊。
“你怎麼會沒有錢呢,昨天你不是還要把家裏麵的雞鴨往我家莊子上送呢麼,我家的那個管家實在是不懂事,惹你生氣了,今兒我在這裏給你賠個禮道個歉,你還給我家莊子上的農戶送雞鴨怎麼樣?”
狗屁的成長,敢情杜荷繞這麼大個圈子是在這裏等著咱呢,賈一瞬時有一種被欺騙了敢情的感覺彌漫在心頭。
“晚了,昨天就已經開始把所有的雞鴨全都送給了杜曲縣周邊的農戶,這事要怪你就回去怪你們家的那個小管家吧,要不是我給你們東西,他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我也不會讓他們空手而回。”
“敗家玩意,就知道整天掛著杜府的名頭耍威風,正事是一件也辦不成。”
甭管杜荷如何的表示,賈一都不可能在答應他的要求,畢竟家裏麵的雞鴨是真的全都送到了杜曲縣周邊農戶的手中,他總不能自己掏錢再給杜家莊子上的農戶買一些吧。
一個死咬著牙不張嘴,一個卻是喋喋不休的追要,當兩個人來到魏征家門口的時候,杜荷依舊沒有從賈一的嘴中討到一跟雞毛。
“行了,甭廢話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們杜家莊子上的農戶活該被你家的那個小管家坑,說到底還是你們家管教不嚴,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