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裏的狼狽奔逃讓慕容伏允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憋屈,自己這邊可是有二十萬的大軍,不但沒有讓將對方重創,卻是讓對方給打的屁滾尿流,一萬左右的人馬或死或傷或被俘,滿心的火氣和憋屈無處發泄,一雙眼睛在四周一通亂掃,一個身影很快進入了他的視線,嘴角掀起一絲危險的笑容,策馬朝著那個人緩緩走了過去。
“拓跋無憂,剛才本王還沒有下令撤退的時候,你是不是先一步逃跑了?”
其實甭管是先跑還是撤退,都是逃離戰場,理論上來說是先跑還是後跑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甭管是在什麼戰場之上,將軍和首領最痛恨的永遠都是逃兵,所以,雖然吐穀渾的士兵最後還是在慕容伏允的命令之下進行了撤退,可在這個命令沒有下達之前就已經離去的人,就完全可以當成是逃兵論處。
拓跋無憂剛剛還在慶幸自己逃的快了,不然肯定成為唐軍的倒下亡魂,可他這邊才剛剛停下來歇歇腳,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高興自己逃脫大難,卻是聽到耳邊一聲巨吼響起,扭頭一瞅,頓時被嚇了一跳。
“大王,我沒逃,我隻是準備戰略後退一下,然後在對敵軍進行衝殺,沒想到我才剛剛退了兩步,您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大王您雄才偉略,我深深的知道您的決定必然有著非常深遠的意義,雖然我很想再次衝上戰場跟唐軍進行拚死衝殺,可我生怕擾亂了您的計劃,所以也隻能跟隨大軍一同撤了下來。”
其實狡辯基本上是每個人都具有的本能,尤其還是在事關生死的緊要關頭,更加沒有人會對自己犯下的錯誤大包大攬,更何況是能夠在戰場之上做出逃跑舉動的拓跋無憂,要是對自己的小命不珍惜的話,也就不會從戰場之上逃離了。
慕容伏允看著巧辯雌黃的拓跋無憂,嘴角冷笑連連,戰場之上的情形隻要不是瞎子基本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完全是一麵倒的局麵,他慕容伏允又不是李靖,難道還能相處誘敵深入合而圍殲的高深計謀。
拓跋的狡辯在慕容伏允聽來更像是嘲諷,看著低眉順眼做出一副“老大,我是您小弟”模樣的拓跋,胸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頂端的慕容猛的從腰間抽出長刀,伴隨著一聲當啷聲響,手中的長刀已經高高的舉了起來。
聽到聲響的拓跋無憂心中猛的一咯噔,知道這慕容伏允是要斬殺自己了,本能的就要抽身後退,可惜他的動作實在是太晚了,原本砍向他後脖頸的長刀卻是狠狠的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鋒利的長刀直接砍下了拓跋無憂的半個腦袋,鮮血噴射而出,腦漿潑灑而下,讓本就已經渾身浴血的慕容伏允身上更增加了些許的血痕,一臉的血汙再配上他由於發散出胸中怒氣而展現出來的暢快表情,宛如魔神一般,讓周邊的所有人的眼神當中都充滿了敬畏。
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慕容伏允就拓跋無憂慘死的問題進行辯駁,就算是拓跋無憂的手下也是在此時將腦袋徹底的低下,選擇了臣服。
心緒歡暢很多的慕容伏允再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部將,對每個人敬畏的表現非常的滿意,輕輕點了點頭,將長刀推入了刀鞘,直到這時,原本騎在戰馬上的拓跋已經死去的屍體才翻倒在地,飛出去的腦袋上兩個瞪的老大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采,之上下難以置信這最後一個神情。
“日後交戰,若是還有叛逃者,後果如他。”慕容伏允狠狠的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這才指著地上拓跋的屍體大聲叫道。
“是”所有的部將全都用平生最大的力氣吼出了這一個字,宛如若是聲音小點的話就會被慕容伏允腰間入鞘的長刀砍殺一般。
慕容伏允傳令部眾休整清點人數,當最後的數字落到他的手中的時候,原本已經發泄出去不少的怒氣再次猛然提到了腦門,手中寫有訊息的竹簡被他一把捏碎,猛然回身看著來時的道路,一口泛黃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唐軍,既然你們想要侵吞我的領土,那就做跟我的領土同歸於盡的準備吧,來人。”
傳令兵一溜小跑的來到慕容伏允的跟前,單膝跪地傾聽命令。
“傳本王令,點燃草原,堅壁清野。”
從慕容伏允胸腔當中傳出的話語,讓傳令兵還以為聽錯了,猛然抬頭,臉上寫著的全是難以置信,大草原可是他們這些遊牧民族賴以生存的土地,若是沒有了草原那麼今年牧民們豢養的牛羊將因為沒有草料而活活餓死,慕容伏允這麼做絕對是飲鴆止渴,或許能夠讓唐軍知難而退,而他們也將迎來最為艱難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