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我輕寒姐姐劍上掛的分明串金鈴鐺,是本姑娘親手係上的,哪裏有什麼劍穗。”唐倩兒道。
婢女本來就害怕,被唐倩兒一喝立刻嚇得跪下;“奴婢記錯了,是金鈴下的鈴鐺,奴婢當時還聽到了一串銀鈴聲。”
唐倩兒明亮的眼眸裏閃過狡黠的笑意,輕寒看著倒是和程天零有三分相似,淺淺的笑著;“我可是在那劍上掛了串金鈴鐺。”
“金鈴銀鈴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妹妹何必強人所難,何況當時天色已晚,看錯了也是正常。”唐夢兒為跪在地上的婢女辯解。
婢女直起身子,捎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穩下心神;“是天色太黑所以奴婢沒有看清楚,可那劍上的確掛了串鈴鐺。”
輕寒不語,低頭拿起那把沾滿血汙的劍,擦掉上麵的血汙,拔劍出鞘,寒光初現,破空劈開這燦爛的光線。
周圍一眾侍衛嚴陣以待,輕寒手提銀劍,在佛像的反射下,似冰封的寒霜凍結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拔劍,起勢,一氣嗬成,一套劍法自她的手裏流暢的耍出,身姿飄逸,劍聲呼嘯,劍氣所到之處淩厲瀟灑收招又收的恰到好處。
隻覺那女子遠離紅塵情歌俗世煩心,自由來去這天地之間,沒有牽掛,執劍破長空。
最後一招,收,落塵劍法,完美收招,這是那次夏城皓在月色之下交給她的劍法,名喚落塵,在不暴露星玄術的情況下,這套落塵劍法是很好的防身劍法。
“大膽。”齊孝帝厲喝下方之人,唐夢兒很想極力壓製,心裏依舊忍不住得意,這個叫輕寒的女子太過張狂。
沈夫人不禁為輕寒擔憂,就在侍衛要將輕寒壓下去時,輕寒勾唇笑道;“還不聽陛下的話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婢女押下去,審出幕後主事,給柳夫人一個交代!”
侍衛們麵麵相覷,不明所以,陵陽公主率先反應過來;“輕寒姑娘的意思是,這婢女說謊?”
輕寒不疾不徐的盯著婢女的眼睛,眼眸明亮,含著笑意在唇邊低頭看跪在地上的小婢女,女子感受到頭頂的目光不敢抬頭;“姑娘這樣看著奴婢做什麼,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欺瞞,姑娘還是回頭是岸,莫要一錯再錯。”
細小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莫要一錯再錯。”
貴婦們同情的看著輕寒,想來她是個孤女,沒有爹娘教養不分是非,一味按著自己的想法行事,也是可憐,可是在她們看來這些並不能成為她殺人的借口,所以收起還是收起她那僅存的同情心,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輕寒的劍出鞘,見血當歸,寒光晃在每個人眼裏,一步步走到婢女麵前;“你既然知道我叫輕寒,禮尚往來,還未請教姑娘名諱?”
淺淺淡淡一句話,帶著輕寒獨有的清傲,似寒梅傲立雪夜,靜靜綻放光芒,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奴婢賤名梅雪,梅花的梅,雪花的雪。”
“梅雪。”輕寒細細想著這個名字;“紅梅傲雪,梅花映雪,看來雪字用來做名字極好,與姑娘很是相配。”
映雪,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個公道,手刃這汙蔑你我的惡人。
最後一句話,卻是帶著淡淡的戲謔和嘲諷,梅雪不由心虛,身體發冷,跪著的地板更加發涼強打精神反問;“輕寒姑娘的意思,奴婢不懂。”
“剛剛我舞那一劍,梅雪姑娘以為如何?”輕寒不再和她廢話,直入主題;“和舞娘的舞蹈一樣好。”
周圍一陣輕笑,這誇獎於常年混在婦人圈子裏的貴女貴婦,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梅雪不明輕寒問這些幹什麼。
“多謝姑娘誇獎。”輕寒像是沒有聽出話裏的意思,死到臨頭,還在試圖拉她下水,這個丫頭,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對背後之人還真是忠心耿耿。
素手芊芊將劍橫在手裏,再次晃動手裏的劍,林英就要拔劍上前;“大膽,佛祖麵前,陛下麵前你敢殺人滅口不成。”
輕寒臉上的笑容更淡了,夏城皓搖搖頭;愚蠢,到現在都不知道輕寒為何會舞那一劍。
根本就沒有什麼銀鈴金鈴的聲音,阿藍一直不喜歡那些叮叮當當的東西,太過麻煩。
梅雪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回頭再看唐倩兒她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還是沒有掩住臉上的冷意,怎麼會這樣,唐倩兒與輕寒一起設計她入局。
梅雪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唐夫人與唐夢兒母女,她們答應過要護她周全的,此時卻一臉痛心的看著她,仿佛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