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艾小姐可以幫我找到這種花!”雲浩宸站在脈脈花房的鐵藝花架前,一襲灰藍色格紋西裝,英氣逼人。
艾希早已經被迷得七暈八素的了,連連點頭,“好!”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答應什麼,頭腦處於半短路狀態。
雲浩宸輕抬嘴角,點頭致謝:“那明早六點半,我來取。”
說完,拉開玻璃門,走遠了。
半分鍾過去了,艾希才慢慢恢複了神智,突然想起雲浩宸的交代,大叫:“密蒙花?”
不jin歎氣,這花癡的毛病真得改,本來人家帥哥也不是衝著她來的,再這麼下去非耽誤生意不可。
“密蒙花,野生藥用啊,很少有盆栽的!”艾希納悶——花房這麼多漂亮的花兒不選,費勁巴力找什麼密蒙花,切!口味真是獨特!
腦子瞬間聯想到自己另一個口味獨特的朋友,無奈:哎,什麼叫天生一對?
——
近期,司法鑒定綜合審查開始,廖主任還在北京,隻好由淩蔚然代表鑒定中心去省廳開會。聽了一上午報告,腦袋昏昏沉沉。
讓她做業務怎麼累都行,就是受不了這文山會海。二來,從小在外公身邊長大,陽奉陰違見得多了,也懶得與省廳的領導和同事交際應酬。
在鑒定中心,她從來都是來去匆匆,除了公事外很少與人交流,對單位的事,她不參與也不關心。久了,大家也適應她這份超tuo,還都蠻喜歡她。
艾希總說,女人即使性子冷隻要夠漂亮,照樣讓人喜歡。淩蔚然冷笑:同事喜歡的可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與世無爭。
中午要和與會人員一起吃工作餐,淩蔚然找了個借口離開。想到這裏離一家有名的杭幫菜館不遠,索性拿起電話找陪吃。
20分鍾後,艾希氣喘噓噓地到了流雲飯店,向服務生報上淩女士的大名,沒好氣兒地跟著往餐廳內部走。
“用不用這麼遠、這麼急地吃一頓飯啊!”艾希一見到剛剛讓她飛速趕來陪吃的淩蔚然就開始埋怨道。
“你不是經常叨念這家的東坡肉正宗嗎?”淩蔚然白了她一眼。
“小聲點!萬一旁邊坐了帥哥剛要跟我搭訕,一聽你說我這麼愛吃肉,嚇跑了都!”艾希食指附上嘴唇,輕輕皺眉,全然忘記接到淩蔚然電話時口水留滿地的樣子。
淩蔚然頓時感歎:生活要是沒有了艾希得少多少樂趣啊,這麼狗血的理由也想得出來!
看著淩蔚然臉上複雜的表情變化,艾希生怕已到嘴邊的“蹄髈”跑掉,趕快恢複討好之態,壓低聲音說:“不過啊,他們家真的很正宗,還是你夠意思!”
看一眼在桌邊站了半天的服務生,忙說:“我點菜,保你請得很陶醉!”
這詞兒用的呀,真叫一個天花亂墜!
“行了行了,我隻是在這邊開會,不是特意請你的啊!”
“淩蔚然,你怎麼這麼有讓人尷尬的能力呢?”艾希還不知道她不是特意的嗎?又不是周末,這麼突然拽她出來,一定是寂 ̄寞了,缺個共進午餐之人。
這句話,艾希不知指出多少次了,淩蔚然也不回應,靜靜地端起茶碗啜了一口,“你先點,我去趟洗手間。”起身拉下餐巾,向裏廳走去。
這家餐廳以杭幫菜為特色,在餐飲界很是有名,之前總是聽人提起,淩蔚然還是第一次來,所以也忍不住上下打量著。
飯店的一樓大廳被一道水墨屏風隔開,外廳是散席,裏廳是小包間。
裏廳有一條小走廊,裝飾得很考究。吊頂是一整幅山水工筆畫組圖,內容主要是蘇杭一帶四季的景致,淡菊色的牆壁上鑲著奶白色半凸出的擺台,上麵插著一排排新鮮的百合花,雅致迷人。
整個餐廳布置得典雅又帶著淡淡的、不落俗套的華麗。
走廊盡頭,離她三四米距離的地方是衛生間。
一隊人從最裏麵的包間走了出來,應該是酒桌上談生意的。淩蔚然沒太留意,隻是瞥了一眼,卻在第二排的位置發現了卓逸風。
他正在與旁邊的男子談著什麼,並未看見她。她迅速轉過身子,向外廳走去,外麵都是散席,燈光也不像裏麵這麼暗,淩蔚然不想偶遇的尷尬再次出現,況且艾希還在。
正當不知往哪裏躲時,她的左手邊出現了一個拐口,上樓的步梯!
她趕緊抬步上樓,隻怕自己逃得太慢。匆匆之中隻顧著看樓梯,也沒有抬眼看人,竟被撞了個滿懷。
隻覺得自己被撞得有點蒙,鼻子酸疼,眼淚也不住上湧。但她不敢出聲,生怕背後的人會聽見她的聲音跟過來。
她一直保持著自己被撞時的姿勢,盯著撞的人胸口上那片淺粉色竹葉暗紋的襯衫,靜靜地聽著背後的動靜。
淩蔚然覺得這種等待漫長得讓人吃不消,待一隊人從自己身後走過,她終於吐出一口氣,想著抬眼跟自己撞到的人道歉,一抬頭,眼裏轉了半天的淚水奪眶而出。